柴溪好不容易掙脫了他,有些不自在的離得遠遠的,這人有些熱情過分了。幸好,這個時候,易直沒有過多寒暄。裴東錦仍然是沒有解釋,柴溪也生出些許不滿,但還能壓得住,石昭就有些煩躁了,可現在也不是争辯的時候。
“這些人……眼看都要殺盡了,裴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剛才他可是聽見他說要讓他們逃掉的,再晚一會兒就殺光了。
“放走吧!”
周先生看出來了,裴七郎的想法不容二路,給勞德彰留一個口子,把他散到江湖上去。這樣的目的又在于什麼呢?
柴溪看不懂,周先生卻全都明白了,心裡暗暗感歎後生可畏。這個裴小子,果然是個有成算的。讓他流落在古天惡地當中,可比抓到朝廷中有用多了,已經沒有勢力的喪家之犬,必然是會狗急跳牆,最重要的是朝廷之内的二皇子,不知深淺必然不會輕舉妄動,這是一步險棋,更是高招兒。
以剛才石昭和裴七你來我往的較量看,假如從他嘴裡說出來,石昭或者會不服不聽,而自己,他和柴溪是有默契的,柴溪對自己的态度恭敬,或者他也是個有眼力的,知道,自己沖着始終是柴溪,而并非朝廷和裴小子。
“阿昭。”
石昭看看她,還是勉強點頭,這個勉強的點頭,讓裴東錦面色凝重起來。能妥協,說明他所求甚多,柴溪會一一應允嗎?
易直卻是立馬反對。
“不行,一定要抓勞德彰回京治罪,這也是此行的目的。”
曲蘭亭看着傻子一樣的易直,心裡焦急起來。
“我來!”
長久沒有說話,一動不動的雲藻緩緩站起來,提刀緩步向前。
以經驗,勞德彰此時當然不會帶頭跑,那就是潰敗,他會死得更快。雲藻三步并作兩步急步到他跟前,揮刀便砍倒一個護着他的兵士,想砍向他,還是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易直以為她不敢。
“你一個女子下不去手,我知道,我幫你!”
易直剛想上去幫忙,柴溪攔在他身前。
“雲幫主和他有大仇,易将軍且靜待。”
易直還是對柴溪感興趣,這孩子小的時候就機靈,現在也是與衆不同,他甚至想和她聊聊——那就等結束之後吧。
雲藻已經走到勞德彰面前,後者警惕異常,他們确實有大仇,可兒子他……
“你想報仇,殺了我一個人怎麼夠?他……”
“你不要提他。”
雲藻打斷了勞德章,許久,那些兵士個個如同泥塑一樣橫刀等着,一絲都不敢放松,可這女人……怎麼不說話呢?是要繼續殺還是直接逃走?
“你帶他走吧,下次我看到你不會手下留情。”
勞德彰從鼻子裡輕哼一聲,揮手示意兵士跟他跑,明明知道前路仍然是死局,也是裴七有意為之,卻不得不鑽這個口袋,他真的憋屈。
雲藻說完就不再管他,任他們一路逃竄,曲蘭亭有些失望,女子果然是兒女情長,一絲魄力都沒有——柴溪也會如此嗎?
雲藻回望着,地上勞大公子的屍首,無人在意,甚至于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