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亭雖然面露笑容但眼睛裡全是殺氣,這個勞德彰還是死了的好,可在裴七的眼皮子底下,要如何做到呢,他把目光放在了仍然伏在勞大公子屍體上的雲藻。
“七郎!”
他們這邊都商量出一個主意了,易直才從外圍一路挑挑揀揀的打殺到了内圈兒——這不怪他,勞德彰的兵士雖然是統一着裝,可裴七這邊的人真是亂七八糟,竟然還有女的!他生怕打殺錯了。
裴東錦擡起頭來并沒有給他想象中的感激深作揖,并連連道謝,而是上前就罵。
“你爬着來的,怎麼不等我被砍死了再來?”
易直作為二皇子的人是白白過來摘果子的,竟然這麼不上心,依他看,既然用人不當,三皇子這邊不用多出手,二皇子直接認輸得了。
“唉,你這人,我救了你的命,狗咬呂洞賓呢。”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起來,雖然一文一武,看這熟悉程度,說起話來真的是沒有忌諱的。
柴溪仔細看着這個人,變化并不大,他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個副将。石昭也瞄一眼,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曲蘭亭身上,大約頂峰相見的人裡,這人能算上一個。
易直仔細看了看旁邊一臉黑黢黢,黑的還不均勻的男子,半天才敢确定,并且忍住了笑,在京城一向冷面的世子爺,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人,要不是真的辨認過了,他都覺得他被奪舍了。
“世子有禮!”
曲蘭亭和易植雖然都是勳貴子弟,他卻有皇室血統,長公主母親又是個高傲性子,不與凡人來往,自然是生疏。對于這個有禮,隻能在心裡暗罵,自己的臉再擦也是髒污不堪,他竟然能認出來,就不能裝不知道嗎?他也虛虛的拱了拱手做樣子,卻酸了裴東錦一句:
“裴大人好算計。”
他說呢?裴七是個有成算的,怎麼會把自己置于這麼險的境地?原來是留了兩條退路,一條是柴溪的山匪,一條就是二皇子的人——他真的已經站隊了?他裴家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目前最好的就是騎牆觀望,誰顯示出弱态?就拉一把,好從中得利,一步一步的把他推上去,現在選邊兒站絕對不是好時機。
“過獎!”
曲蘭亭要是多想他也沒有辦法,甚至他希望他能夠把石溪閣想成徹底歸于他,隻是這樣,對柴溪不利,可如今他想不了這麼多。
石昭和柴溪都是通透的人,他如此說,石昭剛想張嘴反駁,也算是澄清,柴溪暗暗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微微搖頭,石昭咬住了嘴唇,不平不憤的默認了。
裴東錦自是先介紹周先生,連名帶姓的說了半天,易直呆呆的在腦子裡翻箱倒櫃也沒找出這個人名來,看年紀自然是恭敬地見禮。倒是瞟見了旁邊的俊俏少年。
“這小子有點眼熟,穿的也好看。”
柴溪要不是身份太低,也想回他一個白眼兒,他變化倒是不大,無論是長相還是狀态。
“易副将有禮!”
“俊俏小郎君,你認識易某?”
柴溪眨了眨眼睛,不知如何介紹自己,他既然沒認出來,那也不一定記得。
“這是在相州府那個……”
“柴小郎,你都這麼大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俊俏。”
他拉過柴溪胳膊,左看看右看看,又和她比了比身高 。
“都這麼高了,你現在做什麼?看着身短打,給你裴家阿兄做後衛?”
“嗯……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