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驚雷而面如湖者,可拜上将軍,實昭蹦蹦跳跳,正經的時候都少……他的野心……
“剛剛我和六當家隻是争論而已,沒有原則上的矛盾,可是……也隻是當前沒有,水大,你明白嗎?”
柴溪眼神銳利,直直的在燈籠光裡盯着水大,讓後者有些不寒而栗,本來最前面那兩句,她的話自己聽懂了一些,可現在又說沒有原則上的矛盾,原則是什麼意思,水大糊塗了。
“七當家……是想看我的态度?或者是雲鵬哥,貓王哥他們……您覺得不可靠?”
柴溪贊賞他的敏銳,臉上松弛了許多。
“嗯,跟着我和于歸……隻能做個商人……這幾個月你也看到了,沒有人把我們看在眼裡,隐約你也應該知道,除了商人,我們還有山匪的背景……這一點兒,大約以後也不會變,就算是将來被招安,有一官半職的也隻會是六當家,假如……”
長遠,雲鵬和貓王幾個人雖然對自己現在有所服從,但遠遠沒有到于歸那樣是她柴溪的私人的程度,水大算是可造之材,為人機靈熟悉杭州,又有着一股想沖破的勁頭兒——醜話必須說在前頭。
“七當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水大跟着你……嘿嘿……開始是被你的兩腳吓怕了,也不隻是怕了,有崇拜,後來……我隻是想吃飽飯讓人家高看我一眼,可後來跟着九當家…我還是叫他于老大吧,他讓我見識了,商人不僅是精于算計,盤算金銀之物,更有不斷擴張的雄心,他說将來帶我去海上看看,說是您說的,說行船向東向西,會看到隻有孩童高的倭國人,會看到金發碧眼如同山猴的人,也會看見黑夜中都發現不了的,隻有牙齒白的壯碩鬼怪一樣的人。”
他向往着,于老大當時描述的時候也是他現在這個表情。
“他說那裡有不同于大周的物産,有着許多彩色寶石,稀奇古怪的動物,這些……我要是不認識七當家你,永遠都聽不到,我想去見識這些,将來咱們的大船建成,一定要帶上我。”
柴溪讓他複述的也有一些熱血澎湃,自己那麼懶散,沒有想那麼多,隻是想生活的更好一些,像來之前的樣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去哪就去哪,自由富足。
“或者對于男子來說……權力才是最重要的。不瞞你說……石昭……可能會給你們帶來潑天的富貴,你也不動心嗎?”
柴溪發誓,這不是試探,她是真想知道,作為一個男子,此時此刻如何抉擇?
石昭是醞釀着……一個這樣野心的人。和自己一起來的這個世界上,那自己可能是某種工具。要是裴東錦的消息屬實,他也很有可能……
“那七當家你和他吵,不是因為沒有動心嗎?我是奔着你來的,你都不動心,我一個小喽啰聽你的吩咐辦事兒,就行了,要是萬一的,萬一哪一天我動心了,您放心,我就直接和你說,現在……此時此刻,我水大是您的人有什麼事吩咐就行。”
柴溪釋然的一笑,自己還沒有水大通透,想那麼多幹什麼?這一切隻是自己的猜想和預測,還有感知,萬一感知錯了,那就是冤枉了石昭。
一身輕松,柴溪回到了思歸一來就租住的小院兒,果然有女子的地方還是溫馨——自己不算。
推開門進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了過來他趕緊用手去擋,緊接着就是責怪。
“小郎,你要記得你是男子,男子,就這樣默默然然的闖進來,我要正在換衣服怎麼辦?”
思歸沒有在換衣服,她隻是臉上濕濕的,剛洗完臉,頭發散亂着,多少讓他有些不自在。
“你看……我這不是習慣了嗎?”
柴溪這些年雖然知道避諱着,但始終沒有把自己當成真正的男子,加上之前年齡太小,什麼男女大防,半點也做不到,被思歸罵一通,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自然的拿起梳子替她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