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的,年輕人不要設限。"喬治大叔鼓勵她。
"娜娜會留下來嗎?"羅琳問。
"這個……"也是娜娜一直以來的糾結。
"……"馬可沉默不語。
娜娜吃了幾口餃子,避開了這個回答,在她發呆的時候,他們已經聊起了馬可的專業,還詢問了一下音樂學院最近的排演狀況。
羅琳其實也是建築系畢業的,她在畢業後加入了一個設計工作室。因為那個工作室上班時間較自由,所以她還可以兼職在大叔的bar,每天大概來3~6小時,隻負責aperitivo(雞尾酒)的時間段。
*
一夜的歡聲笑語間,時間過得很快。
當附近教堂整點的鐘聲敲響,喬治大叔看了眼牆上的挂鐘,10點了。
到了要分别的時間,羅琳的家最遠,還要坐最後一班電車回去,于是她打招呼先離開了。
娜娜自覺的預收起了不用的餐盤和刀叉,喬治大叔略坐了坐,也要回去了。
他跟馬可幾乎同時起身準備離去,就在他們都走到門邊的時候,喬治大叔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停下了腳步,在送喬治大叔下樓後,又回到了小廚房幫忙。
"沒關系,我一個人可以的。"娜娜在小水池清洗着今晚用過的餐具。
"我幫你收一下,這樣你可以早些休息。"說完,他默默的清理現場,還有垃圾分類,把一切都料理的妥妥貼貼。
娜娜将餐盤最後沖洗一遍,然後晾在盤架上,這時,馬可準備打濕抹布擦一下使用過的島台。
因為小廚房平時隻有娜娜一個人,所以她剛整理完盤子就大喇喇的轉身離開水池邊,結果迎面撞上了來接水的馬可。
"哎呀!"這一次撞的還挺結實的,娜娜的額頭重重的撞到他的胸膛,撞得娜娜眼冒金星。
"你沒事吧?"他趕緊扶住娜娜,防止她摔倒。
"我發現……每次撞到你,都沒好事……頭疼死了……"娜娜覺得好委屈。
馬可撲閃着藍色的大眼睛,緊張的看了看娜娜的額頭,拍拍她的腦袋,很無奈的笑道。
"你每次都突然往我身上撞,難道還怪我?"
"就怪你……反正每次腦袋疼的都是我。"娜娜捂着額頭委屈極了。
"那給你打回來。"他把娜娜的手拿起來,打在剛剛撞到她的胸口上。
娜娜知道他又故意逗她,偏不想上當,踮起腳尖,揪了一把他的小卷發。
"我不打你,如果還有下次,我就扯你頭發!"娜娜傲嬌道,心想扯頭發就一樣疼了。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使勁就被他打橫一把抱起。
"你做什麼?"娜娜心裡瞬間警鈴大作。
他的俊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好像也沒有生氣,娜娜有點像個心虛的小孩。
"你休息一會,剩下的廚房我來收拾。"他抱得很溫柔,沒有多餘的動作,娜娜逐漸放下心來。
他輕輕将她放在了沙發上,然後回去把剩餘的打掃工作做完。
娜娜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忙裡忙外,在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模樣,老頭子老太太一起在廚房忙碌,那個場面,特别溫馨,讓娜娜特别憧憬。
不知不覺,他已經收拾好一切。
娜娜忽然想起還剩小半瓶沒喝完的白葡萄酒。
"隻剩這麼一點,不喝完的話太可惜了,要不我們一人一杯分了吧。"娜娜說道。
馬可略有些停頓,但還是拿了兩個杯子,平均分了一下酒。
娜娜去桌上拿了酒又坐回到窗邊的沙發上。
馬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倚靠在了落地窗旁。
兩個人一起看着窗外波河的夜色,寂靜無語,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Marco Orsini(馬可·奧爾西尼)。"娜娜喚他。
他微微愣神,走到她近旁。
"我姓Xiao(蕭),我叫蕭娜娜。"娜娜給了馬可一個大大的微笑,臉蛋紅撲撲,像是醉了。
"Xiao(蕭)?nana(娜娜)。"馬可在心裡默念了幾遍。
他俯下身,近距離的盯着娜娜的眼睛,有些雀躍,他知道,這是娜娜終于朝他打開心房的表現。
"你一定要記得~不許忘記,也不許叫錯。"娜娜很認真的說,特别直愣愣的。
"知道了,Xiao(蕭)nana(娜娜)。"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绯紅的小臉。
"嗯,那,ci vediamo(我們再見)。"娜娜喝着酒杯裡最後的一點酒,扭頭看向窗外,有送客的意思。
"好,ci vediamo(我們再見)。"馬可頓了頓,緩緩轉身離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忽然回頭說了一句。
"Nana,buona notte(娜娜,晚安)。"他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在昏暗的樓梯間,客廳暖黃的燈剛好打在他的臉上。那個瞬間,被娜娜用餘光瞥見,他笑的特别好看,仿佛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攪擾他此刻的心情。
"Marco,buona notte(馬可,晚安)。"娜娜在大門被徹底合上前回了一句,她不知道馬可有沒有聽見,但是她覺得他應該聽見了。
夜涼如水,但是馬可的心裡終于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這世間變得如此美妙,仿佛滿是歡愉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