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湧入,林葉的腦子終于動起來了。
妖怪哥哥怎麼流這麼多血?他遇見危險了!我要幫他!
有了力量的支撐,林葉畫陣的速度又快了一分。可心中的擔心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因為身邊的血液越圍越多,哪怕是被稀釋過,依舊紅得讓林葉心驚。它們在林葉眼前一層層環繞,遮天蔽日。
林葉吸收它們的速度甚至趕不上它們聚集的速度。這些血液不愧出自于它們的主人,繞在林葉身邊不耐煩了,便玩弄林葉的傷口。鑽進來再鑽出去,林葉倒吸一口冷氣,結果嗆入一口血水。
那泡的發白的傷口,竟也湧出了些許血液。
環繞的血帶見到了這些許血液,一窩蜂地擁上去“圍觀”,像是得了什麼好東西。林葉的血液也就順理成章融入其中,不分彼此。
殺殺殺!
江月沉赤紅的瞳孔不斷放大,像是要将整個眼睛染為紅色。周身的水似乎都要被血液替換了,可江月沉卻對此毫無自覺,隻是一個勁地厮殺。
異獸與江月沉厮打在一起,都是不要命、隻想殺死對方的。
江月沉失控的魔力就像是發了瘋,無孔不入,進入傷口便是撕扯,不分敵我。
可是異獸有陣法的支撐,力量源源不斷,傷口每每被撕開,愈合的速度都快的吓人。而江月沉卻不同,每被撕裂開一道傷口,随之而來的便是傷口的不斷擴大。魔力在體内亂竄,帶來了恐怖的爆發力,但相對的是刀割的劇痛。經脈不斷被尖銳的魔力切割修複,周而複始。
隻有魔族強悍的身體才能抗住如此高強度的折磨。
在江月沉眼中,這甚至不是折磨。這是戰鬥的催化劑,興奮江月沉的頭腦,讓戰鬥的本能更加敏銳,同時讓江月沉感受不到對方施加的傷害,從而不會産生退縮的念頭。
身體處于麻木,神經高度興奮,這便是戰鬥最好的狀态。就像是有些凡人的戰争,那是最原始的民族,也是最直白的鬥争。他們會在死士厮殺之前,給他們吸入大麻。這樣戰士們就會在極樂中厮殺,哪怕被割爛了身體也毫無察覺,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同樣九死無生。
早就說過了。江月沉不怕死,同樣也不在意去死。
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毫無眷戀地向遠方逸散。
可這逸散的血液中似乎多了些異類。
疼痛變為了麻木,江月沉對此毫無察覺,嘶吼着與異獸纏鬥。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江月沉渾身一顫,瞪大的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就連撕咬的動作都停頓了。
一股靈力正在他體内亂竄。
江月沉終于有了些神智。這團靈力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它們走到哪裡,江月沉就能感受到哪裡的疼痛。
好疼啊,為什麼這麼疼啊。
頭腦中的興奮消失的煙消雲散,江月沉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疼痛了。
明明不會疼的呀,明明上一世死的時候都不疼的啊。
不喜歡疼,林葉不喜歡疼,江月沉不喜歡疼,是江月沉忘了。
那團靈力很弱小,絲毫敵不過勢衆的魔力,沒過多久便被圍攻消散,拼盡全力融入江月沉的傷口中。
還是疼。靈力流過的地方還是疼。
江月沉沒忍住,快速分開了與異獸的距離,停止了不要命的厮殺。異獸還想要追過來,但江月沉給它的傷口足夠深,江月沉飛到上空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好像不是很疼了,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軟軟的、熱熱的。
江月沉大口呼吸,平複自己的心情與身體。身上的傷口還在往下滴血,但有些已經開始愈合。江月沉順着下落的血珠,終于看見了罪魁禍首。
幾滴試圖飛上來的血。
江月沉驚異,将它們以魔力撚了上來。移至身前,對它們怒目而視。
壞東西!
江月沉亮出獠牙,試圖威脅這些毫無思想的血滴。
可是這些“壞東西”根本沒有意識到江月沉威脅的意味,反而試圖往江月沉臉頰上的傷口裡跑。
不可以!壞東西!不要疼!
江月沉放出魔力,想要将靈力扼殺。
卻見這兩滴血液極其靈活,其中蘊含的靈力被魔力扼殺,血液本體卻是一個金蟬脫殼,直接闖入傷口中。
原本沒有感覺的傷口瞬間火辣辣地發疼。
江月沉疼锝龇牙,下意識的伸舌頭去舔。卻在嘗到血腥味的瞬間愣在原地。
傷口——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