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樓羅啄了幾下她的手臂,将她注意力喚了回去。
它抖動着翅膀,極其享受她的撫摸。可就是這樣的動作,刺痛了司貢熙的眼,她壓着火,再次開口,重複了剛才的話。
頓了頓,又想起不知該怎麼稱呼這姑娘,問道:“也是我唐突了,都沒問姑娘名字,不知我該如何稱呼姑娘比較合适?”
她和迦樓羅都将目光轉向司貢熙,陌生疏遠,她沒有開口,隻是随便搖了搖頭,也沒有心思管對方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站起身朝着陳老頭走去。
從袖袋中掏出幾枚銅闆遞過去,另一隻手指着他腰間的酒壺,老頭眯着眼,笑着問她:“小姑娘想喝酒啊?”
“這點錢可不夠”,他眼神貪婪掃過那把傘。
她覺察出周圍對這把傘心思不單純的人不止這一個,背過手将傘拉回到自己胸前護着,斷刀有感應似的發出低低的嗡鳴。
許明塵認出那柄刀了,所以那日守門的牛頭馬面沒有胡說八道,李簌簌的刀真的重出江湖了。
一時間她被圍在三方圍成的圈裡,心思各異。她轉手将斷刀握在手裡,迎上左側推來的掌風。
巨大的聲響引起了周遭空氣跟着晃動,她虎口震出了裂口,許明塵隻用了三成力,小姑娘能截下這一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
但也是這一招,他探出這姑娘毫無内力,甚至根本沒有學過武功,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響尾彎月刀,甚至還是斷了的刀。
“姑娘厲害,倒是我小瞧了,隻不過,收手吧,你接不住第二招。”
她深深呼吸,平靜住自己那過分跳動的心脈,再次擡起眼,小姑娘又恢複成淡漠平靜的臉,仿佛剛才受了傷的不是她。
不知何時,庭院被人起了氣罩,外面的人無法靠近,隻能見到裡面光影流動,想來是動了刀劍,再想想裡面的人,衆人也都默默的走來了,這可不是他們管得了的事。
許明塵狀似欣賞的鼓掌,可再來的攻勢可不弱。
“左起,側身,聚氣于丹田,揮刀順下。”
清朗的聲音響起,她眼角微闡,同光出現了。
迦樓羅瞬間撲騰着翅膀飛到了樹枝上,不時用爪子扒拉着旁邊。
她精神集中,照着同光的指導做,招招從許明塵的攻勢邊避開,這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就在不經意間,斷刀已經就劃過他腹部,他看出來了,若是小姑娘沒有在最後那一刻頓了一下,這斷刀怕是就劃破他的肚皮了。
許明塵臉色有些挂不住,顯然認為自己被一個小姑娘戲耍了,先前的被傷原來都是引他上當的,這些招數拆開看都普通至極,可連在一起卻精妙入神,招招套套都透着一股上位者傳教小輩的氣息。
她收起刀,喘息頻率快了不少,站出了三人形成的包圍圈,冷眼看着這群居心不良的人。
同光的出現超乎她的預料,更沒想到還會指導她用刀,她沒有去望樹枝上的一人一鳥,但心裡确實很清楚,那隻鳥定是驕傲激動的,它的主子回來了,而那人應該是睨着眼,看戲似的将庭院這場戲收到眼裡。
肯定嫌棄極了,她都不敢想象,待會兒同光得怎麼笑話她。
司貢熙聽見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心裡不痛快極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然能戰勝許明塵,更讓她怨恨的莫過于随着她揮刀、變幻步伐撲面而來的熟悉感,那種她曾偷偷看過千遍萬遍的動作。
這就是同光平時在昆侖山逗那隻白虎時,所研發出來的步伐。
她幾乎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沖到她身邊,抓着她的手臂,顫抖着聲音問她:“你認識他,是不是?”
沒有得到回複,她不死心的加重了力度,捏的小姑娘手臂都凹陷了,眼神都變得有些執拗。
還不待小姑娘自己掙脫,樹枝上的迦樓羅就飛來狠狠抓在她手背上前,手背上突然火辣辣的疼,讓她瞬間送來了人,迦樓羅就站定在小姑娘肩上,收起利爪,惡狠狠盯着司貢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