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他們誰也沒法替舒酒作主,畢竟她已經允諾了宋悠然。
宋悠然走後,屋内恢複了明朗,胖掌櫃撤回了結界,才開口:“你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同光默了片刻,聽見小姑娘在樓下遇到了溫呢喃,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兩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他收回神絲,無所謂的說:“這不是沒找到時機嘛。”
舒酒是怎麼滅了舒家人的陰魂,被他僅用三句話就說完了,他語調平淡的不像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更直白的說,就和舒酒每天要喝一口酒一樣的稀松平常。
雖說滅陰魂對于他們來說也不算得什麼難事,但是對于舒酒來說可不一樣。
胖掌櫃推算不出關于舒酒的任何信息,印象依舊停留在敦煌城裡那個固執又冷漠的小姑娘身上,根本無法想到她會是那個揮手就滅了幾十陰魂的人。
“那個小姑娘啊,就那個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哪個字眼戳到了同光的氣管子上,胖掌櫃讪笑着收回手,就差那麼一指的距離,那冰刃就插到了他手上。
不過,他是誰啊,也許時間久了,沒有多少人記得那個是日神君呢,更遑論是日神君下凡後行蹤呢,大概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吧,他笑呵呵揉了揉肚子,接着道:“哦,對,對對,你給她取了個名字,舒酒嘛。”
他笑得很賊,就連偷偷朝謝辰陽眨眼的眼神都很賊,謝辰陽依舊繃着一張臉,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問同光:“所以她很容易招引陰邪之物。”
這話暗示得已經足夠明顯。
舒酒體質特殊,本就是陰邪之物最渴望得到的器皿,得到了舒酒這局身體,且不說功力是否上漲,就單單一個不死不傷,便足夠是大患。
然而,同光是昆侖尊主,以庇佑天下生靈為己任,算是正派到不能再正派的人了。
這兩人扯在一起,他不覺得是什麼好事,但看同光那情窦初開而不自知的模樣,罷了,且讓他玩玩吧。
同光颔首,“若不是她那身血,胖子會主動引她進浮生閣?”
“诶,诶,诶,打住,别這麼看不起人,我就是看她孤苦可憐,救她一命,不然僅靠賣傘那老頭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城門外那些蠢蠢欲動。”
胖掌櫃豎起手掌止住了對他人格上的批判。
謝辰陽:“人?你是人?”
胖掌櫃噎住,這話真是令神心煩,他冷哼一聲,轉移了話題:“宋悠然的陰氣很濃,不是才死了幾天的樣子,她的棺材在亂葬崗啊,居心叵測哦~”
話音落地,室内空氣都像是凝滞了一般,誰都知道這大概率就是一場陰謀,可被這麼直接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受了。
半晌,女子交談的聲音傳了過來,同光道:“到時候玄燭會陪着她去。”
胖掌櫃詫異望了他一眼,想問他:那你呢?但交談聲已經道門口了,他隻用了眼神示意,卻被同光漠視了去。
反觀另一位,聽到那話甚至有些開心,不自覺輕微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亂葬崗那地方,不适合現在的同光去,對身份和修為都無益。
舒酒自然地走了進來,溫呢喃站在門口,行了一禮,“我方便進來嗎?”
胖掌櫃态度極好,點點頭,笑着說:“請進,溫大小姐。”
隻是還沒等她走到桌邊,謝辰陽就冷冰冰的開口:“今天觀南情況可不好。”
溫呢喃的微笑凍在臉上一瞬間,很快又恢複過來,“觀南有辰陽王看着,想來倒是讓念清主松了一口不小的氣,敦煌今後怕是也會和辰陽宮交好,如此仁義的事可見一斑,待今日回去我也會和弟弟說明情況,今後定對辰陽宮大力支持。”
難得見到謝辰陽有吃癟的時候,同光和胖子饒有興趣盯着。
倒是玄燭躁動不安,因為嗅到了一絲殘留的陰氣,它直呼好聞,催促着舒酒快點出發。
“子時還早。”舒酒小聲的說。
話音剛落,同光就站起身,将一枚新的香囊系到她腰間,道:“它又要鬧着出去逛街?”
舒酒緊張急了,生怕被同光發現,她連忙點頭。
“那去吧”,他擡眸看了一眼窗外,“帶上傘,外面要下雨了,我和胖子他們叙叙舊,就在酒樓等你回來,過兩天我們就要離開攬月城了,今天好好去玩玩,有事就喊我。”
他掃了一眼她的手腕,視線滑過她手裡的荼蘼傘。她心裡的底更足了些,月魄在她這裡,荼蘼傘也在,怕什麼。
眼見着兩個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沿街似乎有了鑼鼓敲打聲。
同光眸子沉了下來,“十二城,到底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