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焱泉道的花樣數不勝數,隻要錢給得夠多,所想要的幾乎都能得到,而這個“夠多”的标準則是靠神祁的心情。
大廳裡的客聽着舞台子上的絲竹聲,青衣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上了台,絲竹聲停了。
正對着台子左側的男子合上手中的折扇,雙眼瞬間亮了,“塗南先生出來了,還請先生為我批上一卦!”
他身後兩個壯漢擡着一個大箱子上前,重重放在他腳邊,滿箱的金銀珠寶。
人群中起了一小陣驚呼聲。
天羽站在珠簾後,壓低了聲音說:“姑娘若是有什麼要想的,也可向他這般提出,現在登台的是珠筆神批的塗南,下一位是藥死人的斷手,再然後就是我了。”
舒酒看向她的面容,她還是帶着那個恰如其分的笑。
在舒酒認識的人裡,天羽絕對算不上是最好看的,溫呢喃就比她好看,但是天羽渾身散發着一股吸引人的特質,讓人根本無法拒絕,似乎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也不會存了害人之心的感覺。
她問:“那底下要是有人出的價夠高,你”
天羽笑得明媚,配上彎彎的眉毛,讓舒酒覺得她就連臉上的絨毛都是最柔軟的。
天羽答:“是的。”
舒酒不解,想了想又問:“燕安時出價高?”
聞言,天羽又一愣,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從來沒有出過錢。”
舒酒更不解了。
此時,台子上的中年男子已經為先前的男子批了卦——出宅西向二七,好心莫欺年邁與少,則年逾七十有三。
又有人喊了價,求塗南先生第二卦。
舒酒被天羽推着出去,這姑娘直白得很,再問下去她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了。
衆多的客人都盯着台子上的人,沒人注意到舒酒的出現。
除了剛拿起筆的塗南。
筆尖的墨滴在燙金紙上,他才收回視線。
舒酒沒有錯過,他那眼神怪異得緊,看着她讓她不舒服極了,她一個人坐在最角落裡,一旁的小二立刻送來了一壺酒和一疊果子。
花蝴蝶經過她身邊,驚喜發現她,折回來問:“姑娘昨夜好眠?”
“還行。”
杯中盛滿了酒,可她沒有動,同光不在,燕安時未醒,眼前人聲嘈雜,四周的雕像巨大又恐怖。
花蝴蝶笑嘻嘻的,“好眠就好。”
舒酒擡起頭,隻見到從上段垂下了四段綢帶,可那個頂啊,亮得晃眼,根本看不清頂在哪。
塗南快速批完了卦,匆匆起身,抱手鞠躬:“今日塗某精力不濟,就批到此,抱歉諸位。”
一衆客人也不敢說出怨言,隻有人小聲暗道遺憾。
台子上上了其他人,衆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過去了,舒酒發現她桌上的果子被換了一份。
塗南繞向台子後方,又看向舒酒,招手換來侍人,問:“那是何人?誰請來的客人?”
焱泉道的侍人眼力和耳力都絕佳,每一個客人的消息多多少少都能知道一些。
“回先生,那姑娘姓名不知,昨日午時來的,同行的還有十二城的燕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