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旬,濱海區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薄雪紛揚,世界頃刻間茫白。
嶽代躺在陽台上沙發裡,頗感無聊地看着書。
公司已經托給帝國處理,為了做戲做全套,帝國又給他打了上億的聯邦币,開支可謂不小。
沒了工作上的瑣事,他的生活愈發清閑。每日醒來,和莫爾斯黏糊一會兒,站在門口目送莫爾斯離開,休閑娛樂大半天,莫爾斯下班回家,接着黏糊聊天。
仿佛每天除了親親抱抱就沒别的事兒可幹了。
嶽代翻開新的一頁,心裡浮現出些異樣感受,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莫爾斯以前有這麼黏人嗎?
或者說,最近這段時間,莫爾斯對他的關注度是不是又上升了?
嶽代窩在沙發裡,百思不得其解。
好像,怎麼看,莫爾斯都不像是随便玩玩的态度。
難道一直以來,是他把莫爾斯想得太惡劣了?
想了想,嶽代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帶着龍舌蘭出了門,一路溜達到了無人的公園。
家裡有監控,實在不是個适合交換情報的好地方。
公園裡,嶽代背靠秋千,問道:“最近第一有和你聊起過莫爾斯嗎?”
龍舌蘭閃爍幾下,“有呀,聊了好多呢。”
“比如?”
“比如,那天它說,它是第一次看見莫爾斯對某個人這麼上心,以前他可是獨身主義者,對家庭嗤之以鼻。”龍舌蘭說,“而且,他還會在公司裡查看家裡的監控錄像呢。幸虧當時把你和瓦茨的聊天記錄給模糊化了,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嶽代若有所思。
果然,家裡的監控是個光明正大的雷區。
等等。
嶽代看向龍舌蘭,“你說莫爾斯以前是獨身主義者?”
龍舌蘭的光點上下跳了跳,“對呀,你是他的初戀呢。”
初戀。
好陌生的字眼。
嶽代險些沒一句髒話蹦出去。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煞有介事地點上,獨自消化着這個信息。
莫爾斯居然沒有前任?
不能夠吧。
龍舌蘭不愧是帝國欽點人工智能,一眼就看出了嶽代的憂慮,“啊,你該不會以為,莫爾斯有過很多任小男友吧?”
嶽代不能理解,“難道不是嗎?”
“肯定不是啊,他年紀輕輕就能掌管第一集團,哪有時間談情說愛啊?”
龍舌蘭有些詫異,不過又很快恢複平靜,“哎,沒事兒,禮尚往來,莫爾斯也以為你情感經驗豐富呢。”
嶽代猛然被煙嗆了一口,“你說什麼?”
龍舌蘭大為吃驚,“不是吧!你們對彼此的了解這麼少!都沒有我了解得多!”
确實,嶽代對莫爾斯知之甚少,他們也不常聊起這些内容。
細想起來,他對莫爾斯似乎也沒有什麼很特别的印象。
嶽代直覺有些不妙,又問道:“最近第一有和你聊起過結婚的事情嗎?莫爾斯改變主意了嗎?”
隻要莫爾斯還堅持不願結婚,那事情就有反轉的餘地。
但龍舌蘭晃了晃,用最無辜的語氣說出了最炸裂的話,“昨天晚上,莫爾斯讓第一總結了下适宜舉辦婚禮的地點。”
那莫爾斯八成是改變主意了。
嶽代彈彈煙灰,又想起前幾日莫爾斯說起的家族聚會。
莫爾斯想帶他回西拉亞莊園,不會和這事兒有點關系吧?
嶽代想了想,“如果我和莫爾斯結婚……這個假身份能上系統嗎?”
龍舌蘭被噎住了,“應該,可以吧。畢竟須駱這個人物是真實存在的,帝國隻是在他意外身亡後,将他的身份攫取了而已。”
那就好。
嶽代熄了煙,扔進腳邊的智能垃圾桶。
如果莫爾斯想和他結婚,那就結吧,反正和他結婚的不是嶽代,而是早已死去的須駱。
大不了他就再死一次。
龍舌蘭反應過來,問:“嗯?難道你不想和莫爾斯結婚?”
之前不是還說全憑莫爾斯的意見?
嶽代說:“站在任務的角度,我當然要随他的心意。可我對他又沒有感情,自然不可能長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