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嘴角一抽。
破案了。
他就說他魔教教規森嚴,稱不上什麼好東西,卻也不是什麼“邪/教”,哪能真幹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他當時取“魔教”二字為名也不過一時興起,也不是真的十惡不赦投靠異族,刻意和名門正道劃清界限罷了。
隻是沒成想數百年未現世,外面都有人用這名字另起爐竈了!
想起那“老人家”字字泣血,唐郁眼底殺意漸濃,腦海裡名為理智的弦“啪”一聲斷了。
任這群“烏合之衆”在人間耀武揚威,日後他教衆出來要如何做人!
“小五啊,把你們據點的方位告訴我,我保證你不會死在自己人手裡。”
小五抽了抽嘴角,順從說了。反正進了中興鎮後,這些也不過爛大街的事。
唐郁靜靜聽着,核善一笑。
“你很識趣。不過為了我們的計劃,隻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唐郁下了三天的昏睡咒,将人安置好,想着到時候交給仙門秉公處理,這才徐徐返回。
“回來啦,戰績如何?”老四率先調侃。
唐郁興緻缺缺:“一無所獲。”
老大了然歎息:“哪能天天都有好運氣。行了換崗的人來了,我們回去吧,到時候吃點好的也就開心了。”
由此唐郁一行三人都順利潛入了中興鎮。
“找家酒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老大帶着大家往鎮中心走去,一路上不少黑衣人像他們一樣,三五成群,大搖大擺欺壓百姓。
他們之中不知有誰歎了一聲:“這裡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可熱鬧了,現在……唉。”
唐郁無聲摩挲着手,沉住了氣。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轉身跟着老大進了一家酒樓,嘴上感慨着,卻也大咧咧地坐着,對小二和掌櫃也是一點不客氣。
“憋屈了十年,是該好好享受了!”
“還是堂主有先見之明,下令一切娛樂行業繼續經營不許停業。”
唐郁一路走來都是這樣的話語,對姬回的厭惡程度又上了幾個台階,淩歌注意到唐郁的神色,倒是沒什麼感覺。
“這樣招搖,就不怕被其他宗門的人針對嗎?”淩歌狀似擔憂。
“嗐,堂主說了,那些人自诩名門正派,總要投鼠忌器一番,等他們打過來,我們早就跑了!”
“是啊是啊!”
唐郁蹭的起身,臉色是不加掩飾的煩躁:“怎麼這麼慢,我去催催。”
淩歌一怔,倒是沒想到他這麼有正義感,一路上也不知道煩多少回了,這樣看着倒也不像是會占人身軀行不軌之事的人。
一定是藍祁的錯。
沒準這就是藍祁的陰謀。
他心思不知不覺跑偏。
回想着他變成小五一樣黑棕色的眼睛,确實是比藍色眼眸亮眼的多。
他們現在就是個單方面的合作關系。淩歌這樣告訴自己。
他還有自己的目的要完成,有要殺的人要報的仇,不必多為他浪費心思。
“小五這……”幾人面面相觑。
老大擺手:“估計是那探子讓他不開心了,小五年紀小,确實會慌張的,讓他滅滅火也好。”
淩歌心裡好笑,下一秒緊跟着起身:“我去看看他。”
呦呵。
心魔隻想給他一個巴掌,陰陽怪氣:【隻是單方面的合作關系~不必為他多費心思~】
淩歌冷淡:【好奇罷了,他一臉凝重的樣子,沒準真有什麼隐秘。】
【口是心非!】心魔說,【看見人就要貼上去,你是真不長記性啊,在這裡硬裝,你看他理你嗎?】
【我隻是覺得能讓他變色,這地方不簡單,而且他跟我又沒什麼仇恨……】
心魔打斷他的話:【管他是誰跟你有沒有仇恨,直接殺了一了百了!不争氣的東西!】
……你才不争氣的東西,你也不想想我打得過他麼!
淩歌暗惱一不小心又讓這糟心玩意冒了出來,一天淨給他找不痛快。
他眼底壓下一絲躁郁。
他的心魔與其他心魔不同,不可祛除消散,隻能暫時依靠意志力鎮壓。
因為這不知道什麼時候誕生的鬼東西,不僅包含着他的不甘與怨恨,也是他無法否認的一部分,包含他的部分半魔血脈。
但和普通心魔相同的一點是,它們都在激發殺戮心性亂人道心,誘惑寄主放棄抵抗與之融合,使其能夠通過寄主的身軀獲得新生。
淩歌神色冷冽。
他可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傀儡,他早晚會徹底控制住這鬼東西。
思緒一閃即過,看見前方獨自矗立的高大身影,淩歌快步走去。
“尊上你在這呀……在外我該如何稱呼您?”淩歌頓了頓,突然問道,話語裡的探究試探意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在外不便直呼您的名諱或尊号,請您見諒。”
唐郁注意到他,微微側身打量他一眼,無所謂道:“唐郁。”
淩歌心頭一顫,他前世今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大能名喚唐郁的。
他這麼懶散一人,大概說的是真名吧?“唐”他大概知道,“郁”是哪個字呢?
陌上人如玉?
心魔霎時沖破淩歌壓制,音調一揚又開始低聲碎碎念起來,時而陰冷嘶吼,時而輕聲呢喃。
【唐、郁,唐郁唐郁唐郁……他就叫唐郁嗎?這是他真名嗎?是哪兩個字?郁郁園中柳……】
【破心魔不要學我啊!你好奇自己問啊,你敢問麼你!】
本來就羞惱自己的胡思亂想,腦海中的聲音一出現,淩歌當即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