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子!
他哪知道是哪個字?
他不想這樣好奇,也不好直問。
他平複心緒:“弟子無所建樹,不比尊上威名赫赫,如有需要,尊上直呼我名字淩歌便是。”
那頭小二端了菜急急忙忙地趕來,唐郁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我知道你的名字,走吧。”
淩歌擡眼,緊跟着唐郁走去。
林楓晚就介紹了那麼一次,他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也是,花了他那麼多銀子,白/嫖他那麼多行動力,不記住“恩人”的名字實在是說不過去!
沒有了心魔在腦海裡大吵大鬧,他心裡自娛自樂,心裡久違地舒緩幾分。
唐郁垂眸,眼底冷光藏的天衣無縫。
雖然他不喜歡麻煩事,但什麼時候擺爛什麼時候正經他還是門清的。
敢用他魔教的名頭為非作歹,且先讓他們開心幾天。
收拾了他們,日後若碰上仙門百家,也好說話。
另一頭蘇鳴先被縛仙繩困着,啞穴還沒被解開,整個人被黑衣使一路扛着進了城主府,他盡職盡責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在黑衣使耳邊“唔唔”奏樂一路。
黑衣使冷飕飕看他一眼,要不是還沒見到堂主,怕虐待人給堂主添麻煩,他早把人給拆了!
“老實點,你也不想缺點什麼部件去見我們堂主吧?我們堂主可沒這麼好說話。”
蘇鳴先張張嘴,終于不再鬧騰了。
黑衣使帶着人在城主府東轉西轉,最終帶着人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他掏出個令牌遞給守門人。
“我乃巡邏大隊長,剛剛抓獲一個重仙宗的探子,身份有疑,特來請教堂主。”
兩個守衛注意到那個渾身被縛仙繩捆着的人,對視一眼,連忙進去請示,很快兩人便被請了進去。
蘇鳴先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氣派的城主府,大門、庭院、屋舍都設計得相當精緻,處處充滿奢侈的氣息。
最重要的是,一切都完好無損。
蘇鳴先還是有腦子的。
難怪中興鎮被占領的消息傳得如此突然,想來城主府也有很大功勞,雙方勢力裡應外合,掌握權自然手到擒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他身後又多了幾個看着氣息非凡的護衛,以防有什麼變故。
他被黑衣使丢在地上,有些狼狽地爬起來蹦了蹦,試圖抖落身上的灰塵,不知是不是被知會過,旁邊也少有人管他。
“咚咚咚”,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蘇鳴先警覺地擡頭,會客廳的大門終于打開,卻不是為了會客,而是用來審訊他。
“堂主。”
身後的幾人恭敬俯首喚着,還想強押着蘇鳴先一同參拜,驚得他瘋狂掙紮。
姬回勾了勾唇角,微微擡手,制止了他們的行為。他從座上下來,蘇鳴先這才得空望見他的臉,一時間驚得傻了眼,愣在原地。
最近他見的人是越來越好看……
蘇鳴先猛得甩了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腦後。
再好看又怎麼樣,最後也隻能落個被老師砍頭的下場,魔教賊人壞事做盡毫無底線,死不足惜!
越好看越有毒——同門除外!
他目光逐漸轉向同情,看得姬回一愣,他撐着下巴偏頭打量他,挑了挑眉。
“小鬼,你在想什麼?”
“我的老師很快就趕來了,到時候你們都完了。”蘇鳴先歎了口氣,好像真的很為他擔心。
“大膽!”
身後的怒喝聲又一次被姬回壓了回去。他言笑晏晏,絲毫不把這個練氣五層的小雞仔放在眼裡。
“哎呀我好怕,不知家師是?”
少年高傲擡頭:“信陵君藍祁!”
“信陵君哪來的親傳,就是有,也沒這麼弱。”姬回失笑,語氣漫不經心,眼底是切切實實的輕視。
“但無諒峰那麼多弟子,隻有我能喚‘老師’!”蘇鳴先自知是占了便宜,嘴上仍不肯落下風。
姬回擡手,立即就有人拽下蘇鳴先的玉佩呈上來,他掂量掂量,竟真是藍祁的玉佩。
“信陵君也有瞎了眼的時候。”
對正道中人的厭惡先不談,心裡面誰厲害他們也都是有數的。
說句公道話,在他眼裡,無諒峰滿峰的弟子,沒有一個夠格給藍祁當徒弟的。
姬回沒了興緻,話鋒一轉,氣勢瞬間淩冽起來:“你來中興鎮做什麼?重仙宗派你來的?”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蘇鳴先扯東扯西,努力浪費時間。
“你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嗎?”姬回反問,“想安然活到有人救你的那天,就要學會好好配合。”
蘇鳴先無語:“我要是配合你了,各位峰主豈能輕易饒過我?”
“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不是還有個峰主‘老師’嘛。”姬回坐回位置,示意人将他帶下去。
“封了靈力,先餓着,沒人撈他就上刑。”姬回頗感無趣地擺擺手,漫不經心,好似毫不在意。
身後站出個人押住蘇鳴先,猶豫一瞬開口:“上刑要問什麼嗎?”
姬回冷眼看了他一眼,随意說:“仙門不會放這麼個廢物來當探子,多半是自己跑出來的,他能知道些什麼,能問出什麼就是什麼。”
“對了,記得别弄死了,留口氣省得信陵君真一氣之下不管不顧打上門來,關鍵時刻還能當個人質。”
蘇鳴先這下不吭聲了,生怕這魔頭真給他卸個零件下來。
他是來拖延時間,配合老師和師兄的,可不是來浪費生命的。
等一衆人離去,室内又恢複了甯靜。
靜默半晌,身後蓦地傳來一陣遲緩的腳步聲,姬回挑眉,幕後聽了許久的人終于執杖而來,緩緩走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