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裝女子臉色燃起顔色,連忙低頭應是。
少女聲音柔柔,墜着步搖緩步移到座位上,輕啜一口茶水:“你此番前來,不是為了這件事吧?”
“右護法,還有一件事,靛宛樓的城主宴,來了個五宗四家的人。”
“紀家大少,紀顧陽。”
“哦?”少女放下茶杯,眉目間染上一層深思,眉目間顯現幾分苦惱之色。
“這清洲城什麼時候這麼熱鬧了?先是重仙宗的兩位尊上,再是紀顧陽,就為了淩雲兩家不成?”
其餘三人低着頭。
淩家淩歌她們可以理解,至于雲家?是雲盈的那個雲?
衆人視線之外,少女沒吭聲,嘴上描摹出兩個字。
白癡。
不知道在罵誰。
“好了你順着暗道回去吧,有安排本主會差人通知你。”
她起身:“時辰快到了,我們也走,去靛宛樓,瞧瞧熱鬧。”
*
“哎呦,信陵君大駕光臨,真是蓬荜生輝啊!”
“這位就是您的愛徒淩歌吧?”
“還有雲家少主,許久不見别來無恙!”
靛宛樓前的管事樂呵呵的,挨個問候一番,将一行三人引進去。
——“重仙宗信陵君攜愛徒及雲家少主赴宴!”
信陵君的名号拿出來,在哪都可以鬧得沸沸揚揚的,城主府的宴會也不例外。
唐郁感歎。
這就是正道之光的待遇。
清洲城主和紀顧陽在最前面拱手,淩歌和雲杉挑着熟悉的禮貌性問好。而唐郁則矜持颔首,他和城主早就見過了,倒是對着紀顧陽好奇的很。
瞧着病病歪歪的,年紀也不大,雖然沒見過面,但這人他熟啊,這不一下子進舒适區了。
紀顧陽溫潤出聲:“見過信陵君,在下洛陽雲家紀顧陽,家父紀有空。”
若是藍祁本人,自然知道紀家當家人的名諱,但換了唐郁,除了紀顧陽本人,他隻認識紀無恙,再勉強算上個紀明歌。
至于紀有空?
唐郁心裡暗道,真是聽着就像紀無恙的兄弟。
他神色從容:“紀大公子,本尊聽你父親提起過你。”
出門在外,經曆過往都是自己給的。
父親提起他?
紀顧陽眨眨眼,全當空話。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紀有空真的在前輩們面前提及過他,大抵也是什麼“我兒大帝之資可惜天道無眼”之類的話,總歸都不是他想聽的。
等幾個為首的人互相吹捧一番,城主便領着大家入座,中心最上方擺了兩個主位,客席向下依次順延,唐郁在左手邊第一位,隔着過道對面坐着紀顧陽,身後是淩歌和雲杉。
唐郁注意到上方的兩個位置,偏頭看向身邊兩個來自清洲城的人,挑眉問:“右邊的主位是誰的?”
清洲城真是有趣,一場代表城主府的宴席還有兩個主位,另一個至今還見不到人影,來得居然比他還晚。
之前來清洲城的時候,好像聽淩歌說,清洲城的城主隻有七成的掌控權?
所以那個主位……
霎時一道尖銳通報響起。
“珑燈神女到!”
唐郁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他向門口的方向看去,燈火通明處,有位錦冠華服的少女緩緩走來,霞披墜地,風姿綽約。
她身後跟着兩個侍從,手執團扇,越過衆人站定在右手邊主位,目光在紀顧陽和唐郁身上停留一瞬,笑語嫣然。
少女音色泠泠:“諸位久等了。”
此言既出,自紀顧陽以下,衆人紛紛起身,作行禮狀,異口同聲。
“問神女安!”
此時雲杉才找到機會的解釋:“如尊上所見,右邊的主位,是屬于珑燈神女的。”
“神女分有三成實權,曆年城主府設宴的傳統,就是城主作為主人家先來控場,珑燈神女壓軸,神女至,宴席開。”
神女至,宴席開?
三成權利就已經這麼風光了嗎?
唐郁心裡訝然。之前燈會的時候淩歌簡單解釋過神女的權利,但那時候他顯然沒當回事。
畢竟城主才是大頭,手上還是世襲的權利,神女每十年換一次,權利能留下來多少?三成實權怕不都是城主擡舉。
現在看來。
倒反天罡。
“城主大人夜安。”神女微笑落座,目光落在城主身上。
城主颔首,拍拍手的工夫,伶人們抱着樂器穿着舞裙進來了。
“開宴,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