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寒鹫宮大魔頭竟然朝他搖尾巴?
老天爺啊,這也太離譜了吧?不過好爽啊哈哈哈哈……
裴魈蹲在地上冷眼看着他笑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表情平靜從容,又一次動了想弄死他的心。
下一瞬身體一輕,那人壓了壓笑意,突然将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就在裴魈暗暗想着“也罷,倒是說話算話”的時候,那人将他扔到了籠子裡。
那人将籠子門合上,還撿了根木棍當插銷,然後——将他鎖在了裡面。
“我買幾個橘子去。”那人笑眯眯的,“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說罷,那人拖着白色長袍一步三回頭出了門。
裴魈扒着籠子往外看,不多時看見窗外一道白衣人影飄過,在他眼前飛走了。
裴魈:“.…..”
好,很好。
季扶清,你完了。
……
仙雲宗主峰離他所在的那處清谷并不很遠,隻隔了兩個山頭。
蘇卿禾一路過去,謹言慎行,到宗雲峰被小厮引着坐下,端莊持重,不敢半分懈怠。
太複雜的人不好演,像季扶清這麼純粹的人,反而好演。
更何況,别忘了他蘇卿禾可是表演系科班出身,演過兩年戲,還配過三年音,那聲台形表拿出來不得唬住這幫NPC。
這樣自我心理建設,蘇卿禾放松了些,甚至有點興奮。
他第一次來到書中所謂之“宗雲峰”的仙門聖地,如畫美景如卷軸,在他眼前緩緩鋪開,入目祥雲缭繞,綠樹成蔭,層巒疊嶂,清風蕩漾間,山間竹香萦繞。
這樣美到不現實的景象,他竟真有那麼一天親眼見着了。
除了美景,人也是極賞心悅目的。目之所及,各個仙風道骨,衣袂飄飄,纖塵不染。
蘇卿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也幹淨,卻是他親手搓出來的——而那些人衣服不沾染一塵,是念淨身咒念出來的。
這個法術太實用了,他盯着來往人潮,心中啧啧道,這個本事我也遲早得學會。
蘇卿禾初來乍到,又沒有原身記憶,對這個世界人和物的全部認知都來源于原著,換句話說,這些人來來往往,他其實一個也不認識。
不過他雖然不認識,但拜原著中精細的外貌氣質刻畫,他也能大體對得上誰是誰。
比如那個不遠處正同其他仙門長老颔首交談,慈眉善目,手持佛塵的老者,正是季扶清的師父,玄臻長老。
彼時他一來就拜見過他,寥寥數語,他謹慎應對,想來是沒有露餡。
再比如,與他隔着擂台,正對面坐的那人,他一看便知這人是柳叙白。
此人身着一襲青色暗紋衣衫,發束玉冠。面目俊美清雅,眉眼淡然冷冽,舉手投足間有種與凡塵格格不入的超然。
誠如原著所寫,“如雲間月,如天邊雪,讓人隻敢遠觀,不敢亵玩焉。”
不能說像,簡直就是直接從原著裡扣出來的。
蘇卿禾語文不好,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總之,這是一個比季扶清還沒人氣兒的家夥。
柳叙白跟季扶清都是仙雲宗弟子,卻不是同一支。
季扶清是青雲峰玄臻長老一脈的,柳叙白則是玄臻長老的師弟玄宸的弟子。
柳叙白入山早,名義上算季扶清的一個師兄,但二人并無多少交集。屬于認識,但不熟那類關系。
但因為此人在揭開裴魈身世之謎上有重要推動作用,所以在原著中,是被作者刻畫得相對比較用心的一個人,也是戰鬥力極強為數不多讓裴魈吃過苦頭的人。
正是看重這一點,柳叙白成功入選蘇卿禾最想抱的大腿之一。
如果能搭上這麼一個強大的師兄做後盾,日後即便他被裴魈捉住,也不至于沒人救他。
說到裴魈的身世,蘇卿禾微微斂眉,神色稍稍凝重了些。
——因為看過原著,裴魈一直耿耿于懷的東西,蘇卿禾卻早已看過謎底。
正因為知道謎底,所以他知道那些真相對于裴魈來說意味着什麼。
他不敢說那些事情講出來一定能擊垮他,但像原著描寫的那樣,掀起一陣大動蕩,卻是肯定的。
他沒有能和裴魈抗衡的力量,這點信息差是他唯一的底牌。
既然是底牌,他不想現在拿出來……
神遊的時候他忘了移開眼,眼神無意識落到柳叙白身上,直勾勾的。
下一瞬,柳叙白擡眸看過來,二人莫名對視。
蘇卿禾愣了下,對上那雙淡然冷冽的眼眸,條件反射般微微笑了下,習慣性主動釋放友善。
然而友善釋放到一半,他終于覺出不妥來。
……好像ooc了。
柳叙白望着他,神情莫名一怔。
随後淡淡收斂目光,未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