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突然多雲轉晴,飛雲挽手跟在隊伍後面,遙遙看着少風的背影,唇角彎起一抹笑意。
包袱裡的貓太想出結界了,當下乖得很,窩在她包袱裡一動不動,像個小玩偶。飛雲抱着那包袱,低頭掩護,跟着大隊伍順利通過了結界。
一群人浩浩蕩蕩出發,從南向北,每到一處便放下一人。
少風心慈,每每将姑娘送回家還會留下些銀兩以做撫慰。
姑娘一個接着一個被送回家,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原本走在隊伍末端的飛雲也不得不離少風越來越近。
又走了一會兒,懷裡的貓咪突然動了動,飛雲看過去,用口型詢問道:“怎麼了?”
小貓悄悄伸出爪子拍了拍少女的手背,先是在她手背上畫了謝謝二個字,随後,寫道:“放下我。”
飛雲抿了抿唇,周圍人煙稀少,林木環繞,遲疑道:“這裡?”
小貓似乎有點急切,在她手背上快速寫道:“不走會暴露。”
飛雲有點不放心,奈何懷裡的小貓很不安分的模樣,一直在她手中比比劃劃,央她,求她,飛雲于是行至一片草叢時,迅速将貓捉出來放了下來,用草掩住。
“小心。”她用口型道。
小貓站在草叢裡仰臉看她,朝她淡淡笑了下,乖巧地點了點頭。
飛雲不敢耽擱,擡腿直接跟上了大隊伍,一顆心還在怦怦亂跳,被小貓乖乖巧巧的模樣萌得頭昏腦漲。
也難怪那暴君迷糊,誰能抵抗住人時貌美如花,貓時可可愛愛的扶清仙君呢?
如果不是于理不合,她都想使勁兒揉揉他的臉……
孝魯城在最北邊,行至孝魯城的時候,一行人隻剩了飛雲和少風兩個人。
離家越近,飛雲走得越慢,走走停停,随吃随玩。
少風跟在她身後,越發看不懂這個姑娘,“你…不想早點回去?”
少女拿着糖葫蘆的手指了指他,有點不悅:“你就這麼想我走嗎?”
少風不言。
“說來可能離譜,除了一開始有點害怕,在寒鹫宮的日子,是我過得最随性快活的日子。”
少風不言。
“哎,”飛雲又道,“你會來看我嗎?”
少風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說什麼。
半晌,少風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閉目施了一訣,拿給了她。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少風道,“有事想找我的時候,喊我的名字。”
飛雲伸手接過那枚玉佩,随手把玩,“沒事兒的時候想找你,你就不來麼?”
少風愣了下,一時無措。
飛雲見他呆頭呆腦的模樣,不覺輕笑出聲,搖搖頭,轉了個話題道,“哎,那個暴君宮主和扶清仙君到底什麼關系?”
少風搖搖頭,“不知。也許…是朋友吧。”
少女聞言自顧自抿唇笑了笑,不再言語。
寒鹫宮這兩天應該很熱鬧,可惜啊,她看不到了。
……
他逃出生天了,任裴魈再神通廣大也不會猜到變成貓的他竟歪打正着從結界中溜了出來。
蘇卿禾脫離魔爪後一路狂奔,心裡自在極了。
跑出來就行,跑出來他就能想辦法回到仙雲宗。
剛學會飛那陣子,他天天在天上挂着,對此處的地圖心裡早有了個大概。當下他在的這地界臨近鶴洲城,距離仙雲宗不過百裡,他慢慢趕路,跑個幾天便也到了。
隻要到了仙雲宗,以柳叙白的本事修為,定能看出問題,幫他解脫。
這樣想着,蘇卿禾簡直太快活了——空氣裡都是香甜的自由的味道。
蘇卿禾奔跑在自由的空氣裡,如魚入海,從内而外都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穿過草叢,穿過森林,他的膚色早已從橘色變得分不出何種顔色,他的頭上背上沾滿了露水、泥沙和蒼耳草屑。
幹幹淨淨的胖橘貓變成了髒髒貓,但他的心是自由的,是快活的。
畢竟本體是半仙之軀,髒髒貓從早上跑到晚上,體力依舊充沛,感覺不到餓似的。
但他有點渴了。不遠處有一座山,山下有一條小河,髒髒貓于是走過去,在小河邊舔了幾口水喝。喝了些水,低頭望見水中倒影,順便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清理完自己的儀容,蘇卿禾低頭望着水中小胖橘貓的身影,忍不住多看了會兒。
的确可愛,怪不得裴魈那死變态不肯把他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