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叙白身上帶着不知何處來的傷,身上的靈力卻源源不斷地往外洩,帶着股異樣的失控。
柳叙白一手攬着蘇卿禾,一手執劍抵抗裴魈的刀,二人大戰,一時不相上下。柳叙白的身法攻勢素來平穩淡然,這次卻顯出幾分詭異的急切和沒有章法。
然,手下的靈力卻異常強大,全憑修為靈力在與他相戰。
裴魈眸間微微訝異,心中不禁生疑,這個人究竟做了什麼?為何修為靈力一夕之間恐怖如斯?莫非……
來不及思索,對面殺意閃現,裴魈收回心神,又與之大戰起來。
二人戰了一個時辰,裴魈漸漸落了下風,大殿盡毀,寒鹫宮一片狼籍,宮人侍女們四散躲開,一時間人心惶惶。
柳叙白并不戀戰,朝裴魈擊了一掌後将一身大婚喜服的人帶出了寒鹫宮。
……
蘇卿禾意識回籠,悠悠轉醒,入目碧水青山,藍天白雲,“青雲峰”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蘇卿禾一驚,心頭一陣茫然,他不是在寒鹫宮受死嗎?怎的一睜開眼回到青雲峰了?
不僅如此,身上這身大紅嫁衣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選的殺人滅口嗎?
怎麼非但沒死,還成親了?
裴魈!一定是裴魈那死變态對他做了什麼……
沉思間,感應到身後有人,蘇卿禾警惕回頭,便見那一道青衣執劍站在他身後。
他身上受了傷,那身一貫不染纖塵的衣服上罕見沾了血,他的發髻有些松散,額前發絲淩亂垂下來,第一次透出幾分狼狽。
那雙淺茶色的眸子看過來,他看着他,眼神淡淡的。
蘇卿禾了然,急急過去挽住了他的手,“師兄,是你救我出來的。”
柳叙白望着他,聲音冷淡如霜,“怎麼,我攪了你的婚事,你很不開心?”
蘇卿禾聞言擺擺手,惑然道,“我為什麼一點意識都沒有?”
想到什麼,蘇卿禾恍然,喃喃道,“我之前看過一些書,我一定是中了傳說中的傀儡術了,一定是裴魈那死變态搞得鬼,卑鄙小人……”
“傀儡術是一種高階術法,但凡你對他有半分戒備,他都成功不了。”
“師兄……”
下一瞬,柳叙白突然咳了一聲,鮮血從口中沁出,染紅了前襟。柳叙白身體倒下去,單膝跪在地上,手中長劍支撐着,堪堪沒有摔在地上。
蘇卿禾眉間一跳,“師兄!”
柳叙白沒理他,隻擡擡手,合上眼前将他身上的紅衣喜服變成了一襲白衫。
“師兄!”
蘇卿禾将人帶進去,進了白玉閣見於墨陽被困在一個結界中。於墨陽面有焦容,望見他二人微微愣了一瞬。
正當時,柳叙白支撐不住,身體靠在他肩頭暈過去,那結界開始變得透明,然後慢慢散了去。
於墨陽從結界中出來,忙過去扶住了柳叙白,二人合力将人攙到了床上,“原來……師父竟是為了去救扶清仙君……”
蘇卿禾望着床上狼狽至極的人,凝眉道:“為什麼傷成了這個樣子?師兄去寒鹫宮之前發生了什麼?”
於墨陽望着眼前的人,默了片刻,開口道,“師父尋到了那狼妖背後操縱的大妖,跟那大妖戰了三天三夜,卻不知因何緣故突然分心,被那大妖重傷。前一次如此,這一次又是如此,師父近來屢屢分心,這次更是明明已經如此重傷,竟不惜服用禁藥也要下山……彼時我并不知道師父所為何事,所以拼命阻止師父服藥,師父便将我困在了這結界中,獨自服了藥匆匆離去。”
“禁藥?”蘇卿禾心裡一沉,焦急道,“什麼禁藥?”
“聚生丹。”於墨陽看過來,一字一句道,“服之,可集數十年修為于一日。”
蘇卿禾臉色慘白,怪不得,怪不得柳叙白的狀态如此怪異,怪不得傷成這樣,身體的靈力卻霸道無比,幾乎失控般往外洩。
“然後呢?”蘇卿禾嗓子啞得厲害,“會怎麼樣?”
“輕則神元大傷,重則傷及性命。”
“……玄宸,還在閉關?”
玄宸是柳叙白的師父,也是仙雲宗最德高望重的長老,按輩分亦是季扶清的師叔。當下突聞季扶清如此直呼名諱,於墨陽心頭怪異不覺微微怔了下,答道:“玄宸長老這幾年一直未出關。”
“我去找玄臻長老。”蘇卿禾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眼神堅定而柔軟,“我不會讓師兄有事的。”
本意隻是想抱個大腿,怎知這大腿非但叫他抱了,還為他差點豁出性命。
此番虧欠,此番恩情,就算搭上性命他也要還回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