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請試衣。”

“為何都是白色，行山很缺染料麼？”

“白色莊重。”

“白色像送喪。”

“……”

“峰主，請試吃待客茶果。”

“我已辟谷。”

“所來賓客大多也已辟谷。”

“那奉茶果幹什麼，最後還不是喂給金阙峰的貓和栖神峰的猴。”

“……”

“峰主，峰中格局要改。”

“别動我的槐。”

“是。”

“别動我的竹。”

“是。”

“别動我的灌木。”

“恕我直言，峰主，除了這些，您峰中也沒有别的了。”

“……”

“峰主，峰前棧道鎖鍊懸挂了鈴，有客來時鈴會響。”

“無人會來。”

“賓客會帶小孩子，孩子吵鬧，會來。”

“……”

“峰主，洞府内需多做添置。”

“給我留下睡覺的地方。”

“是。”

“别在床鋪下面放靈石。”

“是。”

“靈草也不行！”

“您峰中靈力不太濃郁，這是掌門的意思。稍後，我等還會挖掉白玉蓮花池，辟出一片靈湖。”

“……”

虞洗塵忍了又忍，最終拂袖而去。

於獵和莫白忍笑忍得好辛苦。

待靈力濃郁得在湖面化作氤氲白氣，金阙峰的執事也走了。

湖邊紅綠紫白點綴，花草形狀各異，高低錯落，自有一番别緻。

虞洗塵躺在洋槐樹躺椅下，看着白玉蓮花池……不，白玉蓮花湖，發出困擾的聲音：“這麼大地方給了湖，練劍去哪？”

於獵抱槍靠樹，道：“師尊，别人家的師尊能禦水而行，水上照樣比劍，自然不在意有沒有湖。”

虞洗塵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這麼閑。揮劍一萬次，開始吧。”

於獵：“……”

莫白笑死了。

“莫白，你也是，兩千次，開始吧。”

當天夜，東風夜放花千樹，吹落星如雨。

桃粉杏白，海棠嫩暖，無人眠。

揮劍次數過多，滿頭大汗的於獵和莫白坐在湖邊吹涼，聊天。

虞洗塵沒有回屋，歇在外面。

除去峰中景觀，鋪石理草，執事們還帶來了許多昆蟲。

花叢間飛舞的點點綠色熒光，就是執事帶來的螢火蟲。

莫白：“師兄，第一次參加山門大典，我好緊張。”

於獵擺弄着成堆連翹長長的枝條，繞在指節一枝，道：“我也是第一次。”

莫白：“師兄，為什麼你不緊張。”

於獵笑了笑，心想，我活了那麼多年，早就不知道緊張是什麼了。

但他不能這麼告訴莫白，于是道：“比起緊張，我更高興。”

他隻是随口一說，說出去後，又回味了一下。

心比口快，所言不虛。

他确實更加高興。

這脫離既定命運的自由。

其實過去的重生裡，殺死虞洗塵之後也會有五十年的喘息時間。

但那時他是魔，在這廣袤中州呼吸都是錯誤，隻要露頭，就是追殺。

那不叫自由。

他說完這句話時，系統叮咚一聲。

於獵笑容驟斂，看向半空。

【支線任務一：與紅茜草接頭】

【任務進度：0%】

【任務獎勵：功能：人物信息面闆開啟】

【任務倒計時：72:00:00】

之前那麼多次，劇情為了讓於獵前往魔界，一路被追殺，都沒有一個接頭的人。

現在於獵不去了，它發布任務，說有人接你了。

於獵臉色發寒。

紅茜草？

新鮮的名字。

魔族能成功攻打仙界，在仙界自然安插有密集的情報網。

這人一定是個魔族卧底。

任務時限隻有三天，則說明這個人離自己很近。

此人在行山，是行山弟子？

或者是外來賓客，今日下榻在故劍廳？

他思考得過于專注，再擡頭才發現，莫白何時被虞洗塵送去休息都不知道。

青衣仙人在他身邊坐下，問道：“又有了新的要求？”

於獵：“任務。”

虞洗塵跟着他改口：“什麼任務。”

於獵：“和卧底接頭。”

虞洗塵：“去吧。”

於獵：“？”

虞洗塵：“我也想知道，之後會怎麼發展。”

於獵：“你那麼弱，卻膽大得超乎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