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伴侶就是這麼照顧他的?
左明亦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起身走到談話的兩人旁邊。
“這種東西在結合熱時期吃,不怕精神紊亂,等級下跌嗎?”左明亦面容沉靜,說話嚴肅,叫小隊員驚得一哆嗦,半天才反應過來行禮。
萬事萬物的缺點都是引誘人堕向深淵的惡魔。
結合熱是,因熱貪涼便是惡魔的手段。
小隊員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想向他的領導請示,然而光腦剛打開,一則電話便打了進來。
“你們隊長呢,怎麼不接電話?”對面是第一基地的總負責人,也是李今桉的直屬上司,全基地唯一能管他的人。
由于李今桉此人經常性無視組織紀律,遲到早退甚至缺席,這位小隊員便是那個可憐的頂班。
“這理由他都用八百遍了,我不管,今天阿弗洛狄特學院大會的第一基地代表座上沒人,明天你們全都不用開會了,全部回來關禁閉!”
禁閉是一種牽制哨向的軍法處罰,禁閉室裡的精神影響,即便是黑暗哨兵也無法抵抗,隻得乖乖接受内心最恐懼的東西。
小隊員搖了搖頭,看了看時間,真巧,現在趕過去正好不會遲到,整個隊伍明天是度假還是關禁閉,全系他一個人身上了。
左明亦不知道小隊員在經曆什麼,而小隊員擡頭瞄了他好幾眼,心裡躍躍欲試,最終在伸頭一刀,縮頭回去挨千刀中,選擇請面前這位上将幫個小忙。
“我領導是今天跟您坐對桌的那位,第一基地特行隊李今桉上将,能懇請左上将幫忙送個藥嗎?”他目光灼灼,十分期待地看着左明亦。
左明亦依然神色淡然,兩手放回口袋,沉聲道:“我不會給他帶雪糕。”
小隊員眼睛一亮,笑着道:“好好好,您送個隔熱貼就行!”
左明亦點頭,接過那盒隔熱貼,問了房間号後,邁着穩健的步子走了。
小隊員欣喜,而後沖出門,準備趕往阿弗洛狄特學院,解救他們隊于水火,守護兄弟姐妹們的美好假期。
另一邊李今桉穿着T恤短褲坐在窗戶前吹風,發熱使得他精神力溢散,幾乎整個十三樓的動靜他都聽得見。
得虧十三樓僅三位高層領導在住,他和左明亦,還有總部派來的議會員,代号叫亨利。
電梯“叮”地一聲開門,聽步伐應該是那位哨兵。
這人住在自己左對面,可他的腳步聲卻停在自己的門口。
“咚咚——”
敲門聲響起,李今桉忽然再次幻聽:“睡着了嗎?”
他那個時候偶爾會故意不回答,可是敲門後是長久的沉默,久到他以為對方早走了,之後卻總能再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
從來隻敲一遍門。
“咚咚——”
可這是第二次,于是李今桉從幻聽裡回神。
他光着腳走過去開門,毫不意外地看見了左明亦。
“他應該跟你說了,我幫忙來送藥。”左明亦将藥盒送到他手上,目光從他臉上一路下滑,沉靜的眸子裡閃爍晦暗複雜的情緒,一股想法湧上心頭——倘若不是他,誰來都能看見此番景象。
李今桉此刻的腦子不容得拐彎,熱得泛紅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哨兵,問道:“誰啊?”
“你的隊員,他好像有些别的事兒,所以顧不上你。”言外之意,此人沒把你排在第一位,一有事兒就撇下你跑了,不是什麼好伴侶。
李今桉接過藥,順手拆開貼了一張到額頭上,空氣中那股溫熱撩人的信息素淡了一點,這讓左明亦蹙了下眉頭。
“現在還是白天,見人還是穿得得體一些吧。”左明亦掃過他細長有力的腿,壓抑下波動的信息素,如此說道。
李今桉現在沒什麼力氣,手扶在門框上借力支撐身體,顯得很是懶散,微笑着對左明亦說:“你當爸爸了?”
這話很突然,他唇齒間還帶着一絲暧昧不明的聲調,叫左明亦沉靜的臉上出現一絲訝異慌亂,眼神瞥向一處,道:“沒。”
“沒有嗎,我看你挺愛管事兒啊。”李今桉一句話将左明亦噎住,見人吃癟,心裡的惡念在發熱作用下逐漸放大,空氣中氤氲出一些三年前的暧昧。
李今桉往前一步靠在門邊,他沒個正行時候模樣勾人,在左明亦看來就是想擠到他懷裡。
“還是說你想管我?”李今桉仰着頭,笑着看左明亦。
左明亦心裡那片被歲月踏平的硬壤,又經曆過冰雪三個月的侵蝕覆蓋,忽然一粒細沙松動,竟牽動起整片土地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