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迩同志的無數叮囑沒得回複,左思右想還是先打了電話過來。
李今桉不敢不接,怕等會兒人真的殺回來。
“跟你說的都看見沒?”
“看見了。”
李迩更是氣得沒邊:“看見不知道回,你手也壞了?”
“唔……沒有,”李今桉努力平複着氣息:“我在忙。”
“你有什麼……”李迩話說一半,心裡的火不知該不該發,也不知道該怎麼發,索性閉眼睛深呼一口氣:“你們給我老實點!”
說完,電話挂斷,李迩氣歸氣,倒也信了倆孩子身體确實沒多大問題了。
隻是一想起在醫院,勸他們留院多觀察幾天,兩人一起露出來的為難表情,這會兒明白其中深意後,李迩一時說不出心中滋味來。
就說嘛,她也不是什麼薄情的人,孩子他爸也還算癡情,怎麼能生出李今桉這個浪子?
左明亦把李今桉的光腦手環拆下來,尖牙在手腕的血管處刮蹭兩下,溫熱觸感一直蜿蜒向上,在鎖骨處停留。
“出去!”李今桉推了一把左明亦,但沒推動,腦袋磕到了床頭,終于得到支撐,拳打腳踢把人踢了開來。
他正要質問,腳腕被人握住,重新被拉回去。
腰下的枕頭将他墊高,李今桉渾身勁兒都用在腳上,出腳把人踹了出去。
“你故意的?”他起身撲向左明亦,把人壓制住。
左明亦不知道剛才是李迩的電話,隻知道李今桉在這個時候還跟别人說話,心裡不舒服。
“你在跟誰說話?”左明亦此刻眼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信号,握在李今桉腰上的手帶了些力,像是在威脅。
李今桉嘴角挂上一抹挑釁的笑,将光腦上的通話記錄送到左明亦眼前。
左明亦一瞬間有些臉熱,手上力道松開,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為難地看着李今桉。
但李今桉沒給他太多反應時間,俯身吻了下來。
手上剛松的力道回複,跟随着李今桉的動作。
……
次日将近中午時分,李今桉終于聽到了光腦的來電信号,并先左明亦一步接通。
“喂?”剛睡醒的悶沉嗓音混着些難說的沙啞,李今桉睜眼看清了來電人:“什麼事,老林?”
林連看着搬空的辦公室,雖然心底是樂意的,但他半輩子都守在這裡,如今真看着這空落落的一幕,還是有些舍不得。
“這都幾點了?”林連雖年紀大,但聲音聽起來還中氣十足,起碼比李今桉聽起來還精神。
李今桉沒回話,臉在枕頭上蹭了一會兒,剛蘇醒的神經這才密密麻麻地牽着渾身疼起來。
“得,我這邊收拾差不多了,剛喊了你媽媽一起出來聚聚,她讓我自己來給你說,你們這些小年輕!”林連唠叨完,又補充一句:“左明亦也在吧,一家人一起出來吃飯,趕緊的!”
左明亦趴在李今桉旁邊,雖然聽不見,但安安分分地幫他揉着腰。
融合後的精神力稍稍能感知對方的情緒,李今桉感覺到左明亦的愉悅,對方也自然能感知到自己的煩躁,被這麼揉了一會兒,舒緩過後,李今桉心情也好起來,起碼挂完電話開口第一句不是罵人。
“林總長說什麼?”左明亦輕輕問。
李今桉翻過身面對他,似是有些愧疚的說:“老林退休了,但是這個節骨眼上退,我總覺得……”
他沒再說下去,出任務前的閑話一語成谶,縱然林連表現出喜悅,但那輕松的背後,李今桉總覺出一些落寞來。
“林連是展老師叔叔,總署長剛下令自清,林連就趁機辭職,可能知道點什麼。”左明亦跟林連共事不久,就算共事久了,以左明亦的性格,三基地能說走就走,可能也不太會有多大情緒。
所以這麼說倒是算得上理性分析。
“給他帶點什麼賠罪?”左明亦忽然又道。
李今桉擡眸看了看他,别人對左明亦什麼了解他不知道,但左明亦三年來回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讓自己知道,就能看出他并不是個能把情緒外顯出來的人。
他有些好奇:“你覺得呢?”
左明亦皺了皺眉:“我不了解他,或者問問展老師?”
投其所好給人賠罪,這種事情很正常,但放在左明亦身上就很突兀,李今桉起身出去,在一樓的一個雜物間翻了翻,把一罐茶葉找出來。
左明亦跟過來看,想不起是誰送的,便問:“可以送這些?”
他不認識這些東西,所以不覺得别人給自己送的東西能拿出去送給别人,當然,他也因此回避了很多人的巴結,以至于海灣在聯盟那裡是個破落小公司形象。
海灣那邊收到贈禮,一向連帶價格一起遞給左明亦,而後再一一還禮。
這些東西他不用,但看着自己準備的一屋子禮物,總覺得丢了或者轉贈會遭報應,所以隻能盡數收在雜貨間裡。
李今桉昨天收拾的時候瞥見的,他不愛喝白水,飲料什麼的又影響鍛煉效果,各種帶味道的水他都了解過,更何況達倫天天在辦公室泡茶,他不認識也難。
“這麼能囤?”李今桉把那些茶葉都扒出來,有些一兩就要幾萬,李今桉求助了達倫估值,最後選擇了太平猴魁。
出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好在林連選的餐廳也離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