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雖小,但她扔的力氣大,這次濺起的水花落到了她腳邊,隻不過那水很快就沒于雪中,根本就沒給她感受水溫的機會。
白茶接過江淺手中的石頭,順勢把揣在手套遞給江淺。
“您騙我。”
“恩?”
“您說等會就回來。”白茶把石頭扔進了水裡。
撲動。
石頭落下的地方激起水紋。
“結果您在這。”像是她不滿的語氣般,動靜不大,卻悠長綿延。
“這個啊……”江淺啞然一笑,她伸出手指,漫不經心地在雪地中劃着,“就突然想出來走一走。”
“為什麼?”
“感覺這樣會很好玩。”
“……那我陪您吧。”
江淺眸光一閃,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拍了拍手上的殘雪,正要站起來時,長時間的蹲姿讓她雙腳發麻,再加上結冰的地面本身就帶着滑,她剛起身就不受控地往前踉跄。
一聲沉悶的“噗”聲響起。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沒有來,掌心下還有幾分軟乎。
江淺緩緩睜開眼,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把白茶給撲倒了,腦袋枕在白茶的肚子上,當然不疼。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反倒是白茶先開了口。
“我不疼。”
氛圍安靜片刻後,江淺頭抵在白茶的小腹上,“噗嗤”地笑出了聲。
“您在笑什麼?”白茶的話從她頭頂處傳來。
笑夠了的江淺從白茶身上起來,兩人互相扶着起來。
江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又幫白茶拍了拍她背後的沾染上的雪,她眸光變得柔和,“笑……笑就笑了,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您分明是看到我才笑的,您在笑我出醜?”白茶開始言之鑿鑿地分析起她剛剛笑的動機,語氣裡藏着委屈,重申道:“是您先摔的。”
“噗。”
江淺偏過頭,她捂着自己的半邊臉,極力控制住自己臉上的笑意。
“您還在笑!”
“怎麼,心情好還不讓人笑?”
聽到這,白茶激動的語氣變得安靜下來。
“我是不是給您帶來了麻煩?”
江淺收斂着笑意,眼眸一轉,“我說你怎麼上個廁所回來就變了個樣,我媽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恩。”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會幫您,我幫不了您。”白茶雖然沒點名道姓,但她一耳朵就聽出來白茶話中的“他”所指何人。
“所以呢?”
“我讓您為難了。”
“和你有什麼關系,和我關系也不大,兩百萬他怎麼會真的辦法,他這不過是舍不得進了自己錢包裡的錢而已,說起來還要感謝他讓我學了金融,要不然我還真挺為難的。”
江淺牽起白茶的手,沿着路慢慢走着。
“說好了要養你,錢給出去我就成了窮光蛋,回頭你不要我了怎麼辦?”
“那個男的不是對您挺好的。”白茶醋溜溜道,“又是假裝情侶,又是幫您忙前忙後,還這麼有錢……”
江淺失笑道:“這麼酸啊。”
“我沒吃醋。”
“不管有沒有遇到你,我和他都不會在一起。”
“為什麼?”
看着白茶眼裡透露求知若渴的眼神,江淺沒好氣地拍了拍白茶的屁股。
“問那麼清楚幹嗎?”
“……好奇。”
江淺嘴角抽了抽。
還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答案。
“就這麼好奇?”她有些理解不來白茶的腦回路,按她自己的想法,如果白茶身邊多出一個像徐昭朝這樣條件不錯的男生,要說沒有危機感是假。
“恩。”
無奈下,江淺歎了口氣,為白茶解答,“其實也沒什麼好好奇的,主要是小時候我爸想要我和徐昭朝打好關系,他上什麼興趣班,我也跟着去上,有段時間我見徐昭朝的時間都要比見我父母的時間多,我感覺自己像是徐昭朝的影子一樣,無限趨近他卻無法成為他。”
“看到他,我總會想起自己那段敏感又自卑的青春期,所以……明白了?”
白茶打量着江淺,“看不出來。”
“什麼看不出來?”
“您敏感又自卑。”
“我就不能敏感自卑?”
“您這樣都敏感自卑,那我這種出門該走下水道了。”
“……你這哪學來的比喻,慘兮兮的。”江淺無奈笑道:“下水道你走的明白嗎?”
“走不明白。”
“那就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