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輪趕緊求饒:“好了好了,我錯了,咱們趕緊去農場,不然土豆班長就來不及給你做面條了!。”湯小米這才作罷,卻仍不甘心地嘟囔:“這還差不多,你要是再敢惹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左輪無奈地搖搖頭,眼神裡卻滿是笑意:“是是是!”
汽車平穩地行駛着,車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起初,是馬家小院外那一排光秃秃的樹幹,枝丫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地上鋪滿了枯黃的落葉,偶爾有幾隻麻雀在其間覓食。随着車子前行,道路兩旁的田野逐漸開闊,大片的麥苗在寒露的滋潤下泛着淡淡的青綠色,像是給大地鋪上了一層絨毯。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在晨霧中若隐若現,仿佛一幅水墨畫。
左輪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将車駛向農場的方向,車内的兩人依舊你一言我一語,歡笑聲不斷,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這一路的風景和彼此的陪伴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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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小米風風火火地闖進農場,像一陣歡快的小旋風,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扯着嗓子大喊:“土豆班長!土豆班長,我湯小米又回來了!”清脆的聲音在農場裡回蕩,然而,回應她的卻是兩聲雄渾有力的犬吠。隻見太子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屋内迅猛沖出,身姿矯健,眼神銳利卻又帶着一絲興奮。它繞着湯小米歡快地轉着圈,鼻子不停地嗅着她的褲腳和雙手,尾巴搖得像撥浪鼓。
湯小米臉上滿是驚喜,“撲哧”一聲笑開,毫不猶豫地蹲下身來,伸出手輕柔地撫摸着太子光滑的皮毛,嘴裡還念念有詞:“太子,你怎麼在這啊!我好想你啊!你不是和小謝班長一起回軍犬大隊了嗎?還是說你也來看土豆班長啊。”那模樣就像見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親昵無比。
這時,小謝不緊不慢地從屋内走出來,他身姿筆挺,面容沉靜,眼神平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我還說呢,太子怎麼這麼高興,原來是左輪和小米回來了!”
左輪站在一旁,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看着湯小米和太子玩鬧得不亦樂乎,輕輕搖了搖頭,才轉向小謝,微微點頭,聲音低沉而平穩:“小謝,好久不見。”正要開口詢問小謝和太子何時回的農場時,一道充滿活力的身影闖入衆人視線。
土豆班長穿着一身奇特的漁夫裝,頭戴破舊的鬥笠,身披寬松的蓑衣,腳下蹬着沾滿泥土的雨靴,手裡還提着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大踏步走來,臉上帶着滑稽又燦爛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呦呵,稀奇呀,小米和左輪居然一塊回來了!小米,你執行完特殊任務了?”
湯小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隻歡快的小鹿般蹦跶到土豆班長跟前,腦袋湊近那兩條鯉魚,誇張地嗅了嗅,笑嘻嘻地說:“土豆班長,你手裡這魚可太新鮮啦,看來我今天是不是有口福了!”說着,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鯉魚的尾巴,鯉魚猛地一擺,濺起幾點水花,湯小米“哎呀”一聲跳開,臉上卻滿是笑意。
土豆班長被逗得哈哈大笑,把魚往地上一扔,雙手在蓑衣上蹭了蹭,大笑着走向左輪,眼神裡滿是關切。他擡起手,不輕不重地錘了左輪的胸口一下,微微仰頭,仔細地打量着左輪,眉頭微皺,嘴巴開合間盡是擔憂:“傷好全了?”左輪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有些腼腆,耳朵尖微微泛紅,眼神閃躲了一下,才輕聲回答道:“放心吧班長,都好全了。”
湯小米在一旁看着,嘴巴一嘟,雙手叉腰,故作生氣地調侃:“班長,你偏心,同樣都是你帶出來的兵,怎麼隻關心左輪不關心關心我呀。”湯小米眼睛瞪得大大的,佯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腮幫子也微微鼓起。
土豆班長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又是一陣大笑,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牙,臉上的皺紋都透着笑意:“你這丫頭活蹦亂跳的一看就健康得很,再說了以你的個性,有傷絕對不會虧待自己。左輪這個悶葫蘆就不一樣了。”
話落,幾人先是一愣,随即都笑了起來。左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遊移不定。湯小米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眼神偷偷地看向左輪。
土豆班長向前邁了一小步,眼神裡滿是期待與不舍,急切地問道:“你們這次回來住幾天呐?”左輪聽後,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緩緩擡起手,手指插入頭發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邊撓邊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住不了,班長。今天是假期最後一天,晚上十點前得歸隊了。”說着,左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遺憾,他的嘴唇微微抿着,眉頭也輕輕皺起。
土豆班長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遺憾,眼睛裡的笑意淡了些許,嘴巴輕輕一撇:“這麼匆忙嘛?。”說着,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頭上的鬥笠也跟着晃了晃。
左輪有些愧疚地看着土豆班長,手指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眼神中滿是歉意,低聲說道:“隊長總共隻給了三天假期。回了趟家又去了趟大風家!”湯小米也收起了笑容,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她上前一步,拉住土豆班長的胳膊,輕輕晃了晃,笑着說:“班長,雖然時間短,但是我們這不抓緊時間來看你了嘛。下次,下次一定多住幾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試圖安慰土豆班長。
土豆班長看着他們,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隻是這笑容裡多了幾分不舍,他拍了拍湯小米的手,又看向左輪:“行吧,那咱也别在這兒站着了,進屋好好聊聊,我去給你們做頓好吃的,走!”說罷,他轉身帶頭向屋内走去。
左輪和湯小米随着土豆班長的腳步邁進屋内,湯小米像個歡快的小雀兒般叫嚷起來:“班長,我可想死你做的土豆面條了,今天必須安排上!”土豆班長滿臉笑意,眼睛眯成一條縫,毫不猶豫地應道:“行嘞,保管讓你吃滿意了!。”說罷,便走向那有些陳舊的案闆,拿起菜刀準備切菜。左輪則默默走向竈台,蹲下身子,熟練地擺弄起柴火,火星子在竈膛裡跳躍。
湯小米和太子嬉鬧了一會兒後,開始在屋内踱步,目光好奇地四處打量。突然,湯小米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驚奇,她手指着空曠了許多的角落說道:“班長,我怎麼感覺屋子裡少了好多東西呢?怎麼了,部隊招賊了?哪裡來的小偷,這麼猖狂?”
土豆班長輕輕放下手中的刀,緩緩轉過身,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神裡卻透着一絲複雜的情緒,說道:“部隊哪來的賊啊,東西都搬走了,還有半個月我就複員了,還有太子和小謝,我們仨一起複員!”
左輪正專注地添着柴火,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僵,手停在半空中,臉上滿是驚愕,轉過頭望向土豆班長。湯小米也愣在原地,嘴巴微張,眼神裡先是詫異,随後湧起濃濃的不舍,屋内瞬間被一種凝重的氛圍所籠罩,隻有竈膛裡的柴火還在噼裡啪啦地燃燒着,似乎在訴說着這突如其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