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之後,鄭側妃也開始了辦公生涯,三天兩頭往府外跑。外人啧啧稱奇,連皇後也問起此事。鄭大将軍闆着張臉,并不回應,外人也能從他黑漆漆的臉色上,看出些東西。陸小阙倒是笑着說:“這是王府齊心協力,為母後辦事呢。”
齊王有苦難言,三天兩頭來找陸小阙訴苦。
陸小阙不為所動:“殿下無事,莫要耽誤我做事。”
白洛洛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安分了很多,也不敢湊到陸小阙跟前。她依舊一副柔弱無依的樣子,偶爾借機邀寵,與齊王對弈,吟詩作畫,或者陪伴齊王欣賞歌舞。時間一久,齊王又覺得後悔,常往鄭側妃處守着。
陸小阙不敢小看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顯得很弱小。她繼續要求幕僚深挖白家情況。花了挺長時間,幕僚終于查到了點蛛絲馬迹。
書房中,幕僚站在桌前,将查到的書信和證據擺在桌上。陸小阙坐在桌後,她的眼神,随着前者的動作,落到書信之上。
“王妃,屬下無能,隻能查到這點。這是十多年前,齊王在宮外遇險後,白家兒媳往娘家遞的信。
信件遞出後不久,白家的兒媳就病逝了。她的娘家,後來被山匪滅門焚燒了。這封信件,是屬下自三教九流之地找到的。那人是個小偷,已經金盆洗手多年,被同夥出賣才入獄。此子并不識字,隻覺得有字的東西都金貴,就留着了……屬下把人扣下了,殿下可派專人訊問……”
幕僚将調查白家的進程,向陸小阙詳細叙述,後者正安靜地聽着,偶爾問上一兩句話。
他繼續說:“屬下沿着信中的隻言片語,繼續深挖……”
“裡面提到的一些勢力,明面上跟白家沒有任何往來,暗地裡勾連不少。有些是沒落的勳貴,還有世家也……”
“白家确實有貓膩,隻是屬下無能,隻察覺不對……”
陸小阙聽完幕僚的話語,她拿起了桌上的證據和書信,細細查看。
“咦?”陸小阙将信紙拿在手中,感覺觸感很特殊。她将紙張往上揚,透過光線,她仔細觀看紙張的紋路,又将信紙拿回來,輕嗅了一下,仔細摩挲了一番。
幕僚:“王妃?”
陸小阙:“這種紙,很特殊啊!”幕僚出身微寒,不曾見過各式紙張。陸小阙來到這個世界後,曾花了精力,專門了解魏國的情況,其中就包括了本朝造紙技術。
“東西先放我這裡,等我吩咐。”陸小阙說道。
*
陸小阙并不準備單打獨鬥,這些淺薄的證據,足夠說明她的懷疑了。
她将這些東西往齊王跟前一擺,盯着齊王的臉色。
齊王手上拿着信件,手上微微抖動,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冰冷:“這麼說,本王當年的遇險被救……不過是一場驚天陰謀,并不是本王運氣不好,遇上了拐子。有人在盯着我……”
他眼底凝聚起森寒,眼睑微垂,試圖掩飾這種變化。
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信紙,沉吟一番:“這種紙,确實特别……我隻在宮中一些前朝的典籍藏書中見過……”
“我去查……你人手不夠,不必繼續花費精力去查了,切勿打草驚蛇。”
陸小阙點頭,她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也不準備繼續勞心勞力了。如果到了此時,齊王還能被騙被搞死,那他就單純是活該了。
不過……陸小阙看到齊王的樣子,心裡凝聚起一個想法。
想到就幹。陸小阙直接問:“殿下,您不如求助母後?”
齊王将信收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恐懼。
陸小阙定睛看去。
齊王無措:“這事就不必驚動母後了吧。我們自己處理了就好。”
陸小阙:“殿下,您是否有意奪儲?”
齊王視線迅速掃過屋外,見門窗大開,屋外無人,這才按下心跳。齊王小心翼翼說話:“王妃,你說話小心一點,不要拖我下水。”
陸小阙:“殿下,有野心就大大方方說出來,你又何必這般作态!”
齊王深呼吸,鎮定下來:“我是母後親子。祖父和父皇,都是年幼即封王入朝聽政。就連大哥,封為太子後,他也被抱着上過幾□□。後來他被廢了,也是為了斷吳廢後和吳家的後路。到底是入過朝的,我和二哥呢?”
“我們成親後才封王入朝,就連受職,也是經母親的手……”
陸小阙若有所思:“所以,殿下是故意推遲大婚?”您害怕皇後?她沒将最後一句話問出來,可心裡已經默認了答案。
齊王:“我比較單純任性,母後并不覺得我是威脅。如果我入朝掌權,那情況就不一樣了。你不知道,往前十來年,朝中掀起過多少腥風血雨。
大舅舅當初為母親流過血擋過刀,對我也是很疼愛。後來他很不喜歡母親的作派,處處阻攔,轉眼就沒了。襲爵的不是大舅舅的兒子,而是二舅舅……母後的娘家,不是一開始就那麼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