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平行世界
薛則遠躺在床上,滿頭冷汗,氣喘籲籲,似乎被夢魇攝取了心神。
“啊”的一聲,他突然從夢中驚醒!
薛則遠猛地坐起來。
他睜大了眼睛,扯着衣袖,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整個人驚魂未定,心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他看了眼昏暗的帳篷,起身穿衣,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戰友們正圍着篝火慶功。
白天,梁軍跟齊軍幹了一場,大獲全勝。戰友們都非常興奮。薛則遠熬了幾天時間沒睡好,身體不适,進去眯了一會兒。
沒想到,就是這兩炷香的時間,他吓得夠嗆。
融合了前世記憶的薛則遠,得到了一個不敢接受的消息。前世他稱帝後,派人南下到信州,想要迎接妻兒老小北上。本該一家團聚,結果薛家村變成了一片焦土。這件事成為了薛家族人心中永遠的痛。他确實是帝王,卻連一個交心的族人都沒有了。他們不敢明面上指責,但所有族人心中都有了隔閡。
就連薛則遠,也在心裡怨恨。當日,是薛則遠提出,他們是在謀反,信州是齊國勢力範圍,要把整個村接出來,很難。可以等大局已定,再去接人,然後公布身份。明明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是自己,可他卻連自己,還有附和的族人,全都怨恨上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他真正變成了孤家寡人。
這一世,他希望一切不會重蹈覆轍。
心裡很沉重,他的腳步飛快。
“老二,怎麼不多休息一下?你們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趕緊的,給辛二将軍拿一件披風來!”梁王指着薛則遠的一個親衛,臉色很不好。這位梁王是如今起義軍中的一把手。
見梁王如此不客氣地對待他的親衛,薛則遠心中生出不快。前世,就是他為了争權,把自己的心腹往死裡逼。他自己打敗仗後,更是直接逃跑,把弟兄們抛下。軍中損失慘重。
薛則遠臉上沒有露出分毫,他語氣爽快地梁王說:“沒事,老大,我身子壯得很。披風就不必了。大家都在慶功,我可不想缺席!沒道理刀頭舔血的事情幹了,好吃好喝不敢來!”
說完,他拎起酒壇,起身敬酒,大聲道:“來!弟兄們,為了天下太平,幹了!”
“幹了!”衆人吆喝聲起。軍營裡沸騰起來。
“為了榮華富貴,再來!”
……
宴罷,薛方跟着薛則遠離開。
走在軍營的空地裡,周邊偶爾有舉着火把的巡邏士兵路過。
薛方:“小……老二,你今日怎麼了,感覺不太對?”他原本想喊小五,見到黑暗裡薛則遠那森寒的眼神,打了個寒顫。戰場上,也不是沒見過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可今日看着就特别滲人。
薛方看着薛則遠,他看着這孩子長大,如今卻像是不認識了。
薛則遠輕輕笑了起來,那種冷意似乎被拂走了。他心裡念着,時間還夠,前世的錯誤,還有補救的時間。
此時,薛方終于看到了熟悉的模樣。
薛則遠:“叔,有件事,隻有你能幫我!”薛方一直是他信任的族人,辦事能力可以。他父親是族長,在族中威信也高。
薛方:“你吩咐!”在軍中,他就是下屬,一切聽從辛二将軍的命令。
薛則遠:“讓薛氏北上!”
“當初不是……”薛方疑惑。
薛則遠語氣堅決:“當日确實忌憚齊帝。也因為梁老大。我不想軟肋被人知道。”他眼神看向遠處梁王的營帳,眼底喊着冷冽。
薛則遠:“相信你回來的時候,軍中會飄起薛家的旗幟!”他語氣裡飽含的意味,讓薛方打了個寒戰,随即身體裡湧起一股激動的熱血。
*
喬裝成流匪和商人的軍隊,進入了信州,一路隐藏身份來到了薛家村。薛方帶着族長,敲開了薛家大門。
門後,薛安的小臉露出來。
“族長?”薛安連忙問禮。又回過頭大喊:“是族長,您别忙,我帶族長進去!”
薛方上前,揉了一把薛安的臉龐,笑聲裡帶着歡快。
一行人進了屋。知道兒子沒死,薛母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止不住的笑意。
說起兒媳婦,薛母說:“到鎮上了,說要換點鹽巴。這些年她也苦,親家失蹤後……哎……”薛母歎氣。
“苦盡甘來了!”族長安慰。
薛方倒是着急:“我帶着人往鎮上跑一趟。爹,您指個人,小五媳婦走哪裡的路,都愛去哪個店,帶我們去。”這世道亂得很,多等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還是需要早點找到人。
見兒子着急,族長直接指了薛銀:“你跟着去一趟。”
薛銀在一邊指着路。薛方帶了六個村民模樣的手下。一行人往鎮上去了。
行至山路轉彎處,隐約聽到呼痛聲。
衆人警惕起來。
往前一探,那探路的小子樂道:“前面有一母老虎,正拿刀砍山賊呢!”
衆人來了興趣。薛銀驚呼:“一定是嫂子!十裡八方,隻有嫂子有這個膽子獨自一人,還能砍個來回!”
這回大家更是驚奇了。一呼而上。
轉過轉彎處,正要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