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拂,衆人策馬迎風來。地平線上慢慢露出十來個人,正騎馬過來。溫暖的陽光,照在原野上。
伴着馬蹄聲,陸小阙一行人來到軍營前。下了馬,陸小阙與一衆親衛驗了身份,由士兵引路,跟着進了軍營。
軍營的訓練場外,遠遠傳來場内的呼喊聲。
王将軍與其他将領,迎了上來。
陸小阙大步上前,笑着說:“本王三天兩頭過來,今天怎麼如此興師動衆?”陸小阙自從接手西北之後,軍政大權集于一身。近些時日,她一直很忙。今日陸小阙過到軍營,是心血來潮。她自然知道,這些将領刻意聚在一起,并不是為了迎接她的到來。
王将軍與一衆将領抱拳行禮。王将軍答:“今日臨時全營訓練,營中的士兵都在訓練場上比較。若主君有閑暇,不如指點一二?主君十歲就能百步穿楊,十二歲就上過戰場。您的事迹,軍中至今還有流傳呢。若主君能指點一番,對士氣也有激勵。”
幾位随行的将領也紛紛恭維,還出言贊同王将軍的建議。他們倒不是挑釁,畢竟都是西北老人,都知道這位新主君的厲害。
陸小阙笑了笑,沒說同意,也沒反駁。她看了一眼王将軍身後幾個将領,轉頭對王将軍說:“既然碰上了訓練,我去看一看?”
說完,她往軍營訓練場方向走去。衆人紛紛跟了上去。
越靠近場地,呼喊聲音越嘈雜。
進了訓練場,隻見場中塵土飛揚,幾個區域,各有其熱鬧。
場中士兵将領見到上司到來,訓練更加賣力了。
有士兵整齊劃一,訓練鼓聲作戰,陣法攻防。另一邊空地上,有一個騎兵小隊,正在策馬揚鞭,挽弓射箭。盡頭的箭靶上,滿是箭頭。領頭那人眼神犀利,正張着弓箭呢,陸小阙看了過去。
這時陸小阙身邊有一個将領開口說了句:“主君,那是我們騎兵裡的好手!是去年先王爺特地到民間請回來,此人傲氣得很。”
王将軍也歎息說:“王爺本準備重用此人。去年勤王,沒帶着他,便是準備着再磨一磨,好用此人對付塞外騎兵。”
陸小阙颔首,視線盯了此人一會兒,轉頭又看向其他地方。
有一個區域,一群人圍着,不知在做什麼。
陸小阙不準備上前,便問了一聲左右。
王将軍在一旁,他也聽到了陸小阙的問話。他哈哈一笑,搶先說道:“主君,您忘了,二爺與二姑娘,都在營中呢!”
“這兩人,好的時候,那是真親近。打罵起來,那也是六親不認!”
“二爺和二姑娘,若是不叫他們在打鬥場地上來幾場,私下裡也是要鬧起來。他們已經因為私下鬥毆,被我罰過好幾次了。這兩人,一定沒在主君面前說起過吧?”
陸小阙聽到這裡,已經心中有數。她在掌握西北澤地大權後,順勢把陸弘平和陸小亭放到了軍營中。她内外事務繁多,總要有人在軍中盯着,才能夠放心。
一個王庶,還不夠。他原來是父親的伴讀,後來又成為心腹。他知道的太多,在軍中經營時間也太長。他效忠時間有些短,陸小阙得有自己的耳目。這兄妹倆,就是陸小阙放在明面上的耳目。當然,她也想将這倆曆練出來,好幫襯自己。
西北,并不是一個太平地方。
此時兄妹的戰鬥似乎結束了。圍着的兵将稍微離得遠了些。陸小阙遠遠從人群縫隙裡,看到陸小亭正沮喪着坐在地上,還把手裡的鞭子摔打了幾下地面,揚起了訓練場上的塵土。
陸弘平呆愣愣地站了一下,然後彎腰,伸出手,想要拉一下地上的小亭妹妹。
小亭見狀,拍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
也許是這時,陸小亭見到了遠處的大姐姐。她的身子一下子就繃得筆直。
于是兄妹就變成了兩根筆直的柱子,站到了一旁,圍觀着下一組的打鬥。
陸小阙淺笑着說:“精力這麼旺盛,日後有見血的機會,多叫他們去幾次。人要磨練,才能穩重嘛。”西北王城澤地,就在陳國邊境。封地内還算平靜,但外面的世界,很是混亂。剿殺馬賊不說,單是喬裝護衛西北商隊外出,都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王将軍知道陸小阙心思,點頭應了。
陸小阙心情很好,她随手拿過親衛背着的弓箭。她甚至不曾瞄準,隻順手張弓,箭矢往箭靶方向射了過去。
箭矢若閃電劃過。箭靶附近的衆人,隻見到箭頭破空,将還在空中飛着的另一個箭矢折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陸小阙的箭頭,正中靶心!箭靶碎裂!
場上訓練的騎兵瞠目結舌,看了看地上的箭靶,又轉頭尋找射箭的人。就連陸小阙身邊的将領也在震撼。一時間,陸小阙身邊寂靜下來。
陸小阙大笑一聲,又往空中射了一箭。天上正遇飛鷹翺翔。此刻,飛鷹“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訓練場上,傳來轟鳴的喝彩聲。
王将軍對陸小阙也算熟悉了。他早就知道這位新主君弓馬娴熟。如此,他還是很震撼。
此事過後,私下相處。王将軍用言語表達了自己的震撼。
陸小阙知道自己有功法作弊,不敢驕傲。此世,她的武學天賦很好。此時她的修為,若換成另一個武俠世界的說法,已經到達宗室境界。不過,陸小阙知道,她還能攀登更高的世界。總有一日,她要掌握那個奇怪的系統。
陸小阙今日來軍營,是想要了解軍糧之事。
見陸小阙問話,王将軍瞬間收斂神色,面容嚴肅:“目前不成問題,我們西北雖産糧不足,但有商隊和儲糧,足夠自給自足。隻是……”
“去年出兵玉京,消耗較多。我們的儲備……若近期有大動作,恐怕不夠……”
王将軍細說了軍中的糧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