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徐先生。
徐先生緩緩說話:“主君年輕,怕您中了美人計。此話非出自我口。我相信您。”
陸小阙沉默看着徐先生。
徐先生咳了一聲,道:“主君知道分寸就行,别讓他們接觸要命的東西。西北跟文家和盛家來往的信件,明面的暗地裡的,都需嚴查。”
陸小阙:“我知道,都盯着呢。”
這回輪到徐先生沉默了。
*
夕陽西下,軍隊還在邊境巡邏。這裡開闊平坦,一望無際。隊長走在前面,盯着四周情況。十來個士兵在後面步行,跟着前進。這時,隊長轉頭往後面喊:“都警醒着點!前面就是村莊,過了這個地方,就能回去了!”
聽了這話,大家精神振奮。
隊伍往前推去,先是見到滾滾的煙火。村莊的一角,慢慢露出身影。蒼茫的野外,些許低矮破落的房屋,伴着濃烈的煙火,滾滾燃燒。
“不好!”隊長吼了一聲。他對身後的士兵說:“趕緊跟上!怕是出事了!”說完,他小跑着帶頭往村莊奔去。士兵顧不得驚慌,連忙跟上。
到了村莊,卻見地上有三兩具屍體橫着。火苗正侵吞着其中幾個屋子。
搜羅村莊的士兵回來,說道:“人數對不上!地窖裡也沒有!”
隊長:“應該是被擄掠走了!我們回去!馬上上報!”
西北毗鄰塞外羅樓國。那些羅樓人,他們很愛擄掠人口,充為奴隸。
西北軍深惡痛絕。那些人裡,有很多他們的同胞。
以往羅樓都在最外圍活動,如今竟然深入了西北内部。雖然此地人煙極少,但也有人□□動,也是西北陸氏的地盤。
羅樓簡直欺人太甚!
王庶一拍桌子,“砰”的一聲,桌面的物品震得跳了一下。
營帳裡的下屬,紛紛屏息垂首,不敢言語。
西北上下震怒。
王庶憤怒極了:“此事責任,留後追究。如今看這軌迹,羅樓人還在西北境内。若你們沒能處置好,提頭來見我!”
西北軍迅速出擊,搜羅追擊敵人。
最後在西北陳國邊緣處,與那支羅樓人的隊伍交鋒。
雷鳴般的馬蹄聲震耳欲聾。陸氏一個小隊的騎兵,以不可阻擋之勢,沖向羅樓隊伍。蒼茫的原野,滾滾的塵土,上演着厮殺與呐喊。馬匹厮叫,刀戈交鳴,鮮血滾燙。
有羅樓人從馬上滾落。
那些被擄掠的人,也拖着繩索,加入了混戰的隊伍。
羅樓潰逃,地上還有好多個殘兵敗将。
一個孩子衣衫褴褛,才七八歲的模樣,臉上滿是幹涸的血痕。孩子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眼神裡盈着淚,又透着野性的狠厲。他拿雙手握着地上的一把刀,毫不猶豫就往地上的羅樓人劈去!
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騎兵,一把将孩子拎起來起來,放到馬背上,貼着他的前胸。他用力地拍了幾下孩子,道:“好孩子!好樣的!過些年,跟爺爺我一起殺敵!”
孩子手中的大刀早已掉落在地,他緊緊摟着馬背,溫熱的淚水落到了馬背上。
頓時,蒼茫的大地上,嗚聲一片。
*
澤城的地牢裡,透出細碎的燈火和哀嚎。
過了一會兒,有個年輕女人,用布料綁着口鼻,慢悠悠從牢房裡出來,她的素色裙角落了些梅花似的血迹。外面等着的人,打了一個寒噤。此時馬上有人迎上去,問:“怎麼樣?”
那女人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當然招了,你們撬不開的口,我輕而易舉。”說話間,她還輕輕用帕子擦了一下手上的血痕。
她側頭看過來,微微笑着:“幾個貴族的青瓜蛋子,沒聽話,壞了大巫師滿盤棋。真是壞得好啊!”探聽消息,變成了強搶民女,最後演變成擄掠燒毀村莊。
羅樓,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