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啦！”

“将來嫁個如意郎君！”

……

“按我說的話訓練，多點耐心，總能正常走路……”

“嗚嗚嗚……小姐，你痛不痛……”

“我想……”

夜間，陸小阙從夢中醒來，似乎聽到了原主在哭。夢裡光怪陸離，醒來枕巾沾淚。她在床上慢慢坐起來，月光透過窗紙，在屋裡撒了清輝。

她感受着隐隐的折磨，掀起薄被，看向雙腳。這個世界不能修煉内功，她慢慢探索着，用盡方法強健體魄。這種情況下，她還是恢複得很艱難。

耳畔傳來雞鳴聲。原主的父兄還沒回來，還能拖一段時間。劇情裡的原主，是在前夫再婚後才從家裡挪走。如今她這般身體狀況，想辦法拖一拖，多少也能緩個一年半載。

天色大亮。容城又熱鬧起來。小甜進了屋，給正在陸小阙洗漱打扮搭把手。她看着眼前的陸小阙，笑容燦爛：“小姐……姐姐，你今天臉色很好。”

陸小阙坐在輪椅上笑着，擡頭道：“你把鏡子拿來，我看看。”

這鏡子映得人栩栩如生，一清二楚。她看着鏡子裡的姑娘，眉眼清晰，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唯有一雙眼睛明亮有神。比起以前那發黃的臉龐，今日确實好看了很多。

陸小阙淺笑着說道：“等會兒校長過來，你把桌上的文章都拿着，你的那些也拿了。”這個世界有很多新式學校。陸小阙擺脫平家後，隻想去上學，看看這個世界的學校是什麼樣的。是什麼樣的地方，孕育出那麼多靈秀的讀書人。

她托人往周邊各個學校了解情況，幾經轉折，先前買她書畫的一位女士聽說了，親自上門了解情況。這位薛夫人做了她的引薦人，替她問了那位容城高中的校長。那校長一聽說這情況，立馬想要見她和小甜一面。幾人見面的時間就約在今日上午。

小甜聽了陸小阙的話，有些難為情，頓了一下，輕聲說：“知道啦！”

陸小阙又說：“等一下好好表現。有什麼話，大膽說！”

小甜：“我不過一個……”

陸小阙打斷了她的話：“你是自由身，是我幹妹妹！”這個世界很多東西，她還不太懂。但在以往的世界裡，她也做過釋放奴婢之事。很多奴婢獲得自由身後，也能做出一番事來。甚至有個别能夠通過各種途徑改換門庭。過去不代表未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屋裡對話過後，又用了早膳，不久，又迎來了客人。

廳堂裡，張校長四五十歲的模樣。她身穿灰藍色的長袖長褲，非常樸素，一副眼鏡搭在鼻梁上。她伸了手，分别與小阙和小甜握了一下，笑容滿面。

張校長低頭看了一眼陸小阙的雙腳：“好孩子，還疼嗎？”

陸小阙眼裡發酸，原主的情緒似乎湧上來了。

她不想替原主假裝堅強：“挺疼的。”她本可以蹦蹦跳跳，因為某些畸形的審美，高位者的強迫，世道的不公，隻能變得連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模樣。她失去了奔跑的權力。她每一步都像走在尖刀上。

就是這樣，還有人抱怨原主嬌弱怕疼。抱怨的人不怕，他們來承受啊！

張校長上前，慈愛地摸了摸陸小阙的頭，又看向小甜：“好孩子。”

見了小甜手裡捧着的文章，她順手接過。寒暄了幾句，她就順着話頭，低頭看着那些文章。這一看就入迷了。見到令人共鳴的地方，她忍不住叫好。

過了好長時間，張校長才擡頭道：“抱歉，我失禮了。”她眼裡此時帶了些喜愛的眼神。

她看向眼前的陸小阙和小甜，說道：“雖說我今日過來，不過是走一個流程。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們為什麼要讀書？”張校長的眼神先是看向了小甜，目光帶着期盼，并不灼人。

小甜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我……我……”她看向陸小阙，像是在讨些勇氣。

陸小阙微笑着看着她。

小甜的手抓了一下陸小阙輪椅的椅背，她深吸一口氣：“我現在不知道……等我學了更多，以後會知道。讀書總是有用的……姐姐讀書多，她就懂得多。”

張校長帶着善意的眼神點點頭：“很好。好好讀書。”她又看向陸小阙：“你的文章，我看得出你底子很好。能說說為什麼嗎？”

陸小阙指着自己的雙腳：“大概是為了世上少一些這樣的人吧。”

張校長直覺她沒說全，卻也不準備追問下去。

“都是有志青年。”

“你們水平不同，大概要分開。你的腳……”

陸小阙：“能簡單走幾步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