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阙正走在過道上，樹上枯黃的樹葉正打着轉落下來。校園裡的學生來來往往，不時遇到在樹下讀書讨論的學生。微涼的秋風擋不住他們的學習熱情。

“小阙！等一下……”

陸小阙将懷裡的書抱緊，停下腳步轉身向後。

一個活潑明媚的女學生朝着她走來。她一頭短發，身穿藍色學生裝，一邊快步走上來，一邊喊：“怎麼跑那麼快？剛才借書的時候，剛巧想跟你說話呢！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原來是薛華。

她一追上來，立馬靠着陸小阙，伸頭往小阙懷裡的書一瞅：“你借了什麼書呢？才還了又借，你個書呆子。”

陸小阙伸出食指，往她腦門上一摁，把人摁得站直了。

接着，她把手裡的書往外一攤，道：“看吧。”

薛華一瞧：“我看看，‘開民智’、‘科學’還有……啊，你也在看啊。我很喜歡民主和科學，我也在研究。回頭給你一個書單，我覺得很有價值。說起來，你跟我媽媽的朋友一定很合得來。周末的茶話會，你會嗎？去吧，去吧……”到了後面，薛華的語氣有些撒嬌。

陸小阙笑了笑，薛夫人的茶話會，向來受人歡迎。收到邀請，陸小阙也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知識分子如何交流學習。隻是她話沒說滿，竟引得薛華誤會，追上來要答案。

陸小阙：“你也在？”

薛華：“我也跟着媽媽去。”

陸小阙了然。薛夫人是薛華的母親，她随母姓，而不跟着父親姓張，在這個世界挺少見。

陸小阙側頭微笑：“我當然會去。”去見更多的朋友，更廣闊的世界。不單是一個茶話會。

到了日子，薛華早早就來找了陸小阙。兩人跟着薛夫人，到了容城大學一名教授的家裡。這是個簡樸的小院子，水井、青磚和灰瓦，一個花國南境人的家，就完整了。

院子裡，樹下已經聚集了好些教授和學生。男女老少，齊聚一堂，各自坐在樹下的長闆凳和木墩子上。他們手裡或拿着書刊，或拿着自己的文章，正在大聲說話。樹下的長闆凳邊緣，坐着一個青年男子。他穿着藍色學生裝，容貌俊秀，眼神明亮，如芝蘭玉樹，滿堂生輝。

陸小阙走近的時候，系統“嘀嗒嘀嗒”響了幾聲，随後而來的是“咔嚓”聲，有點像什麼碎裂的感覺。她警惕心起，輕輕揚起微笑，面上從容。

卻見對面那青年也在看過了，兩人對視，仿若無事。

衆人見了薛夫人，往她身後一看，哈哈笑了：“薛明啊，老規矩。你來遲了，可得先開頭。”

薛夫人也不推辭，隻先把身後兩個年輕人拉上來。

“我女兒薛華，大家都認識了。這是我另一個學生，陸小阙，現在還在容城高中讀書。她在書刊上發過幾篇文章，大家也都看過。小阙，來給幾位老師打個招呼，這是張華張教授，他在……這是許老師……”薛夫人領着陸小阙一一給她介紹。陸小阙就跟在身後打招呼，間或就着師者的問話，說上幾句。

薛華早早就跟長輩打了招呼，湊到了長輩堆裡問這問那，好不熱鬧。

打了招呼，衆人才安靜下來，薛女士開了頭，衆人開始讨論起來。

陸小阙就在一邊聽着，偶爾接幾句話，加入讨論。

跟着他們聊新思想舊思想、聊時事……陸小阙感覺對這個世界了解了更多。

在茶話會上，她還認識很多新朋友，有學者有學生，最後還相約考取容城大學。

離開的時候，最開始引起她注意的青年趙越跟了上來。他趁着陸小阙走出門口的時間，說了一句：“請你吃頓飯？”

薛夫人和薛華露出善意的笑容。

陸小阙和趙越找了間店，坐下來點了幾個菜，這才安靜下來打量對方。

趙越：“再次自我介紹，我叫趙越，韓趙魏楚燕齊的‘趙’，三千越甲可吞吳的的‘越’。”

陸小阙訝異地看着他。他的自我介紹，似乎跟他的來曆有關。

見了陸小阙的神情，趙越笑道：“别誤會。我也是過客。隻是我的原生世界與這個世界有些像。那裡叫華國，不叫花國。”

聽了趙越的自我介紹，陸小阙才說：“陸小阙。宮阙的‘阙’。”

趙越眉毛一挑，道：“懂了。帝王的‘阙’。”

陸小阙默不作聲，面帶微笑。

她有很多疑惑，卻不知從何說起。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她身上的定位定位系統1556号，與眼前人關系匪淺。要不然，這人也不能一下子确定她帶着系統。

趙越也不打算含糊，他直接說：“我以前是定位系統1556号的宿主，後來離開了。現在的1556号已經拆了定位功能，你可以放心用。”

陸小阙心想，他甚至還知道我帶着的系統，編号1556。

陸小阙：“為什麼？它到底是什麼？我這樣的日子，還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