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碧霄戶籍一事的處置定了下來,衆人又重新投入忙碌當中。
山坳裡,鼓聲奏響,伴着歡聲笑語和張揚明媚的笑臉,婚禮開始了。婚事雖急,但該有的步驟一樣沒少。淩柒娘坐在婚床上,跟陪着她的幾個族人說話。
鼓聲再起,迎親隊伍的到來,掀起了一陣喧嘩聲。齊大财進了院子。屋裡,齊大财難得不好意思,他左右看了看,見陸小阙懷裡抱着孩子。他直接将孩子接過,抱在懷裡說道:“哎呦,我家姑娘。我來接你娘了。”說着,他帶着孩子,走向淩柒娘。
院子裡,新人的族人和友人正在拼酒。碗裡滿上,大口灌酒,又是一陣笑聲。陸小阙走了出來,見到這場面,也上去與人滿了兩碗。
忽然,陸小阙見到不遠處,陸冰正在與人拉扯。她走了過去,問道:“怎麼了?”這會兒,陸小阙才有空看向陸冰旁邊那人,覺得有些眼熟。隻見此人容顔俊俏,挺拔如竹,唯有面上的不快,沖淡了他的美貌。
他見了陸小阙,眼裡閃過驚意,然後低頭拱手說:“秋碧霄見過首領。”
陸小阙回憶起來了。原來是秋碧霄。她淡淡地點了頭,漫不經心地轉頭對陸冰說:“鬧什麼呢?”
陸冰郁悶地說:“我都說了你沒空,她還鬧着要見你。毛病!”
秋碧霄又道:“秋某隻是對戶籍之事有些疑惑,想請教陸首領。”
陸小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旁邊的陸弘。她還沒說話,陸弘會意,很快上前來了。
陸弘伸出手攔着,毫不客氣地對秋碧霄說道:“秋公子來随禮喝喜酒,那就酒宴那邊請。若您想問其他事,請改日再來。”
秋碧霄年輕氣盛,如何受得了這般忽視。她沖動上前一步,質問道:“我父母遷到了陸儋部,為何部裡上報戶籍沒有我?為什麼我到了……”
陸小阙:“秋公子,為什麼你不是陸儋人,你不知道嗎?”
“你為了逃生,将人引上山,可想過陸儋部的生死?”若不是鎮南軍治軍嚴明,若不是陸儋部有拓跋血脈,是不是就要像别的地方一樣,先死一批人再說?原劇情裡,陸儋部對這位秋碧霄,不說恩重如山,至少庇護過幾年。她說抛棄就抛棄了。她的人品,可見一般。
陸小阙說完,也不想聽秋碧霄狡辯,直接離開,留下秋碧霄臉色變來變去。陸冰“哼”了一聲,别了她一眼,也離開了。陸弘還是那副笑面模樣,隻是語氣很冷:“抱歉,秋公子,您自便。”
秋碧霄甩袖離去。
不久,外面的路邊,元景林路過陸儋部。見到這喜氣洋洋的場面,他頓時樂了。
“這是有喜事?”元景林下了馬,問道。
親兵牽着馬跟在他身後,陣陣樂聲将他們身上的肅殺氣息都沖淡了許多。親兵也探出頭,好奇地看向前方。南下這麼些年,尋常人家的婚禮,他們倒是還沒見過呢。
留下守着的士兵跑過來,說道:“回将軍,這是陸首領守寡的嫂子要嫁人呢!”他們知道陸儋部首領與元将軍的親緣關系,所以說話的時候,有意識地點出了新娘子的身份。
這時陸儋部有族人看見,一邊叫人去找首領和族老,一邊上前來迎接。元景林一行人跟着陸儋部的人往裡走。很快,陸小阙聽到消息,親自出來接人。
陸小阙面帶喜氣,上前将元景林迎進了院子裡。她一邊指路,一邊對元景林說道:“當日我父母去世,本家的哥哥跟我父親學過幾年武功,就直接将我領家裡養着。”
“……齊叔父跟父親莫逆之交,一直很照顧我。油鹽米醋,過日子的物件,他什麼都想着我,”陸小阙轉頭對着元景林笑了笑,“您大概也知道,能養活人的吃食,在這年代是多貴重。”
“哥哥走了,嫂子養着孩子很艱難。是族裡一直在幫扶。”
“我一路走來,遇到的都是有情有義的人。”
元景林歎了一口氣:“是啊!都是有情義的人,不能虧待。不瞞你說,我沒發迹之前,也就是陛下仁慈,看着同族的份上給我幾口飯吃。要不然……”
話沒說完,進了院子,衆人見到元将軍,連忙起身行禮。剛才豪邁灌酒的人,此時拘謹了很多。元景林哈哈一笑,令人滿了酒碗,大口喝了。衆人才放開來。
喝了酒,他說話多了,忽然,他問道:“你可知陛下在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