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要去?我陪你走一趟吧。”
堇色|貓貓思考了一會兒後,直接在我的懷裡變成了少年。懷中的重量突然增加,壓得我一岔氣的同時,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少年的腰上。
人偶的制造材料本就不重,少年更是體型纖瘦。但無奈貓咪的體重到底和人類有着本質的區别,就算人偶的底子再怎麼輕,突然那麼來一下,還是把身下的少女壓了個措手不及。
懷中的散寶惡趣味的笑了笑,擡手環住了我的脖頸。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貓貓眼底裡的頑劣。樣貌豔麗的少年不斷縮小着我倆本就很近的距離,鼻尖幾乎相碰的時候,少年忽然調轉了方向,與我輕輕碰了碰頭。
一絲失望從人偶眼中劃過。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人偶也在少女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那是一隻貓。
一隻有着绛紫色眼睛,渾身卻傷痕累累的白爪貓咪。
人偶有些憤慨,他終于知道了少女平日裡無條件縱容他的原因。少年所有的惡劣行為,都被當成了貓咪的頑劣。明明懷中的少年溫熱鮮活,可在少女的心中,他的形象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變化。
為什麼願意縱容他的種種行為?
因為人偶是她的貓。
僅僅是因為人偶是她的貓咪,少女就輕易接受了人型的種種異常。這樣的愛,不禁讓人偶開始懷疑。
少女平日裡對他的愛,究竟是給他的,還是給那隻貓咪的呢?
如果他不是那隻貓,少女還會愛着他嗎?
難得的,人偶有些迷茫。他故意拉近了與少女之間的距離,希望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少女再一次的,把他的行為當成了貓咪的撒嬌。她甚至還擡起手,像平時那樣,安撫性的摸了摸少年的頭。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誰累了!誰要休息!
散兵忿忿不平,他本就不用吃飯休息。疲倦于永恒無用,他的創造者一開始也沒有給他裝填上這種無用的情感。如果不是因為習慣了僞裝,人偶才不會露出這樣一副脆弱的樣子。
在愚人衆的日子尚且如此,在這裡更是如此。
“果然是累了嗎?那就回房間先休息一會兒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出發,待會兒我給飼養屋那邊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就好。”
懷中的貓貓搖了搖頭,将自己埋得更深了。見我還有些掙紮,少年微微調整了一下動作,以自己的身體為鎖,将我壓在沙發上無法動彈。貓貓死死的抱着我,腰部被少年的手臂勒得生疼。
我推了推少年,然後被貓貓抱的更緊了。
行吧,我放棄了。
我放松了身體,任由貓貓抱着我,把我當抱枕。也不知道納西妲最近都交給了散寶什麼任務,壓力居然大到居然需要貓貓抱着我來充電回血的程度。
這樣休息一下也好,我苦中作樂的想到。
反正時間還有很多,相信飼養屋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介意多等我們一下的。
—
話是這麼說,但等散寶真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我人已經麻了,字面意義上的麻了。
我覺得貓貓對自己現在的體重肯定沒個準數,這麼大的一個人,抱着我一動不動就是一上午,他的身體不麻,我的身體都麻了。
充滿電的貓貓精神抖擻的起來了,沒了電的我癱在沙發上不想動了。
散寶伸出手,想要拉我起來:“不是要去領養嗎?怎麼,現在不去了?”
“去,當然去。”
我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臂,酸澀的感覺讓我動作一頓:“下次補覺你自己回房間睡,别抱我。”
“那還不是一樣?”散寶挑了挑眉,“莫非,你更喜歡貓咪?”
什麼貓咪?
說個話莫名其妙的,我翻了一個白眼,順着散寶的力量站了起來。領養所需的證件材料散寶剛剛已經幫我準備好了,現在隻要去飼養屋就可以了。
有人同行的感覺到底不一樣,多個人就多一份膽。飼養屋的位置定位在荒郊野外,順着導航的指引一路往外開,城市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窗邊。
導航最後的定位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要說這座山也奇怪,明明山腳下還是綠樹成蔭,生機勃勃。越往上開,植被越稀疏,枯死的樹幹是随處可見,路邊的地上似乎還埋藏着什麼白色的物體。
車速有點快,物體一晃而過,也沒得看清楚。車内顯示的時間明明還在下午,車窗外的太陽卻早就落山,外面黑壓壓的一片,時不時還可以看見浮動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