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丫在屋裡轉了一圈,又将視線投在馮玉娆臉上。
馮母本想說話,見衆人都沒出聲,也識趣地沒問出口。
似看出衆人的疑惑,徐已陌解釋道:“這是這山下一處廢棄的房屋,因這裡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今日已太晚,我們隻能在此先歇上一晚,明日再趕路!”
馮玉娆颔首應下。她們在山上走了太久,确實需要有個地方歇歇腳。
“這屋裡沒有吃的,我們山上采的野果也吃完了,現在外面天也黑了,怕是看不到挖野菜……”張二丫為難地望向馮玉娆。
還不待馮玉娆說話,徐已陌率先道:“你們在此休息一下,我出去買。”
說着轉身匆匆出了院門。
“喜兒,這,這……”馮母早就走不動坐在那張僅鋪着一床破褥子的床上歇腳,見徐已陌匆匆走了,一下子着急起來。
“娘,沒事。”馮玉娆知道馮母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怕徐已陌把她們丢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跑了。
這點馮玉娆可不擔心!不說這個人的人品如何,就是他想要的東西都還未得到,又怎會就此離開!
安慰了馮母兩句,将馮小弟自背上解下給馮母,又交代了張二丫幾句,便出去了。
等馮玉娆抱着一堆柴火回來時,買吃的徐已陌也到了。
幾人就在在簡陋的泥巴房子裡簡單吃了晚飯。
飯飽神虛,吃完東西馮母和張二丫,馮小弟倒在那破舊的床上便睡着了。
怕幾人着涼,馮玉娆自包袱裡拿出自己和馮母的衣衫給三人蓋上這才出來外間生起的火堆旁,與徐已陌靠着土牆過了一夜。
翌日一早,幾人又匆匆趕路。
一行人來到豐元鎮時正值午時,随意在一小攤上吃了碗湯面,這才找地方落腳。
這次落腳的院子雖也是舊院子,但比昨晚甚至遠茗山的院子都要好太多了。
實木的院子,雖隻有三個房間,但好在院壩寬,且很幹淨。
院子裡有水井,屋裡的生活用具也都有。
馮母和張二丫肉眼可見的喜歡。
馮玉娆亦是。
她将徐已陌拉到一旁,“徐公子,這是……”
徐已陌知曉馮玉娆要說什麼,打斷她,“這是上次我回來時托人給買下的。”
上次回來……買下的?
上次那不就是……短短十日,除卻路上來回的時間,作畫、及找人售賣出一百五十兩的銀子,他竟然還有時間作畫且賣出能買下一幢院子的銀錢?!
見馮玉娆注視着自己的眸中皆是訝然,徐已陌面色有些許的不自然,“确切一些說,是我用一幅畫換來的。”
換?
馮玉娆瞳孔放大了一倍,嗯……怎麼說呢,就,更讓人訝然了!
“總之,你們就安心住下……哦,對了,”徐已陌說着忙解下包袱遞給馮玉娆,“這是除了贖張二丫和被馮寶山搶去後剩下的銀子,現在還給你吧。”
馮玉娆接過銀子,望了眼這寬大的院壩,問道:“徐公子,這院子每個月要給你多少銀子?”
馮玉娆的意思是問租金。
人家好心将住處給她安排妥當,她卻不能裝傻,心安理得地住着。
徐已陌搖頭,“這房子是用你給的顔料作畫交換所得,便應當是你的!”
啥?她的?
馮玉娆怔住。
裡頭聽完全過程的馮母和張二丫也愣住了。
她們原本想着出了遠茗山可能要露宿街頭,甚至要沿街乞讨……卻不想、不但一來就有院子住,這院子還是她們自己的?!
兩人眸中呈滿了不可置信,以至于後來徐已陌同馮玉娆說的事,她們也沒注意聽。
直至馮小弟都睡醒了一覺,兩人這才回神!馮玉娆和徐已陌早已不在院子裡了。
然,好事來得太多或太快,巨大的驚喜過後,随之而來的便是更大的恐慌和不安!
此時,回想起進院子後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距離馮玉娆與徐已陌出門已經過了好久好久,馮母和張二丫二人才後知後覺不安起來!
頂着烈日的灼烤,馮母交握的手心全是汗,頭被曬得暈暈沉沉,卻始終不敢進屋歇息。
雙目一直死死盯着緊閉的院門。
張二丫亦是,時而揉搓衣角,時而垂頭沉思,時而又往院門處張望,徐公子給的餡餅太大,會不會是個陷阱呢?
若徐公子騙了喜兒姐,那會不會也很快就會有人來抓她們?
就在二人正六神無主時,外頭突然發出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