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已陌:“前兩日我都留下了,斷沒有現在走的道理。”
馮玉娆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自布包裡拿出吧鑿子給他,“既然如此,那咱們抓緊時間。”
說着開始鑿起礦來。
雨過後沒了冰霜,雖不及上一次好挖鑿,可比如前兩日實在快得太多,兩人很快便鑿滿了一背簍。
兩背簍。一籮筐,兩籮筐。
天黑前,兩人終于将兩個籮筐和一背簍裝滿。
雖說這次比上次還多花了一日,卻隻采到上次的一半數量,但二人是一刻不敢再在山上停留了。
籮筐裝上馬背,馮玉娆背着一背簍礦石,兩人一馬便迅速往山下趕。
然,意外還是發生了。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暴雨,有的地方泥土松懈,又因太急趕路沒注意腳下,在一狹窄的陡坡處徐已陌一個踩滑,直直向下滑去。
他下意識拽緊手中馬繩,馬兒吃痛,本能穩住馬蹄用力掙紮起來。
“徐公子小心!”馮玉娆大喊,然還是晚了一步!
徐已陌滑倒本就身體不穩,又被馬兒掙紮,身體失去重心直直滑下了陡坡下。
徐已陌被甩下陡坡手中馬繩拽得更緊,馬兒更加掙脫得厲害。
“徐公子,徐公子……”馮玉娆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馬兒恐會發狂!
她來不及細想,将背上背簍一下子放在地上,跑到陡坡邊伸手去拉徐已陌,“徐公子,把手給我,快!”
馮玉娆雙手伸到徐已陌的手臂前去抓,徐已陌明明可以抓住她,卻因太過害怕雙手死死拽住馬繩被甩得來回晃蕩而不敢撒手。
馮玉娆急得冒火:“徐已陌你再這樣拽住馬繩馬匹會發狂你會很危險,快把手給我!快呀”
徐已陌聞言倏地瞳眸放大,馮玉娆的話猶如重錘砸在他心上!
他又何嘗不知這樣馬匹會發狂!可他就是不敢撒手!
“徐已陌……徐已陌……快把手給我!”
在馮玉娆一聲聲嘶聲裂肺的呼喊下,徐已陌在搖擺中掙脫開一隻手一把抓住了馮玉娆的手腕……
“馮姑娘……”
“别說話,用力拽住我往上……”馮玉娆吃力吼道。
徐已陌隻能照做。
可馮玉娆力氣再大畢竟隻是個女子,在徐已陌雙手抓住她的雙臂時,她還是面露了出痛苦之色。
但她沒有松手,依舊死死拽住徐已陌。
好在驚慌過後,徐已陌很快鎮定下來,拼命往上爬,費盡力氣上半個身子終于爬上路面。
有了地面的支撐和馮玉娆的努力,徐已陌總算爬了上來。
兩人都累癱了,馮玉娆的手腕至手肘處内臂的肉皮更是被地上的泥沙刺枝等磨破了,可她一刻都不敢歇息。
馬兒方才被猛然地大力拉扯,掙脫馬繩後便撒腿跑了。
馮玉娆忙去扶起背簍,撿起地上灑落地礦石便去追馬兒。
徐已陌忙拉着她,“别着急,我來。”
徐已陌說着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屈成一個圓放在嘴裡含着,下一瞬奇特的哨聲便自徐已陌的口中傳出。
馮玉娆見過吹馬哨的,可哪是真正含着哨子吹,還是第一次見到用手指吹的
隻聽不遠處的下山路上傳來一陣嘶鳴,馮玉娆聞聲望去,便見跑出去的馬兒當真聽了下來。
馮玉娆竟一瞬的驚訝過後背着背簍便往下走。
“馮姑娘,我來背吧。”徐已陌想要接過她的背簍,被馮玉娆拒絕了:“徐公子,你先下去牽住馬,我怕它再跑。”
“我可以讓它回來。”徐已陌說着又要吹手哨。
馮玉娆忙制止住,“别。馬兒方才發狂也不知有無把籮筐甩掉,你先行下去,若是籮筐掉落再将它喚回不遲。”
“好。”徐已陌掃了眼地上一路掉落的礦石,應聲先行往前。
馮玉娆将背簍背到前面,找位置放下,再回來撿地上的礦石。
馬雖抖落了礦石,好在籮筐沒掉。徐已陌将馬找地方拴好,一路撿着礦石往上,與馮玉娆彙合。
兩人回到泥巴院子時,外頭已經徹底看不清路了。
翌日起來,地面果然又複凍了。
好在山下不比山上,且未再下雨,故而隻是薄薄的一層,緩慢趕車并不影響。
一路行來,路上的冰霜未化,還附上了一層如鹽白的雪籽。
到了豐元鎮,雪籽已經成了一朵朵雪花,屋舍之上皆已附遮上一層白紗。
馮玉娆的馬車才轉進路口,不知從哪裡突然沖出來一人,攔在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