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同家人親手将五千多兩銀子掩藏的心緒還未平複,這時突然有人敲門,心一下提了起來。
馮玉笙也緊張地揪住馮玉娆的衣袖,她們雖将屬于自己的那份銀子藏好了,可徐公子的一千多兩分紅還在屋裡呢!
“勿怕,是徐公子來拉他的銀子了,我去看看。”馮玉娆安撫似的拍拍二人,朝遠子裡走去。
她方才聽得清楚,院門是一輕二重敲了三下,這還是徐已陌當初同她的約定。
馮母和馮玉笙聽說是徐已陌才将信将疑的松開手,可她們又怎敢讓馮玉娆一個人去開門。
馮玉娆走到院門邊,問了句:“公子手臂上的刮傷可痊愈了?”
外頭陡然安靜了下來,半響才傳來謙卑的回應,“多謝姑娘關心,差不多好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馮玉娆這才打開院門。
院門打開,門外為首的果然是徐已陌,他此時穿戴整齊,頭發束起,已不似白日那般散漫。
他身後跟着兩人和一輛馬車。
離他最近那人馮玉娆認得,便是那日在巷口将馬車攔下叫走徐已陌的人。
而另一人此時正牽着馬候在一旁,馮玉娆沒見過,卻總覺有些熟悉。
馮玉娆收回視線,叫道:“進來吧。”
一回身,忽地被眼前的兩人吓到。
隻見馮玉笙手中捏着把菜刀,馮母則舉着把鋤頭。
那日叫走徐已陌那青衣男子走上前也被吓了一跳,“馮姑娘,你家這迎人的方式還……挺特别。”
“娘,是徐公子,快回去歇息吧。”說着拿下馮母手中的鋤頭,又望向馮玉笙,示意她将菜刀收起來。
青衣男子上前給馮母見禮,“馮夫人好,晚輩裴元青,是已陌的遠房表哥。”
見馮家沒一個人接話,裴元青幹笑兩聲,說明來意:“已陌說……”
不待裴元青說完,馮玉娆便朝徐已陌道:“徐公子帶着人随我來。”
徐已陌方才心思在其他地方,現下聞聲才擡步跟在馮玉娆身後。
待銀子全都裝上車,将人送出門,馮玉娆正要關院門,忽地被徐已陌叫住:“馮姑娘……”
馮玉娆:“徐公子還有何事?”
“馮姑娘!”徐已陌眸光落在馮玉娆準備關門的雙臂上,“你說的手臂刮傷……”
這段時日他身上發生了太多事,實在無暇顧及其他。
若不是馮玉娆開門前問了那麼一句,他險些要忘記那日他摔下陡坡,是靠拽着馮玉娆的雙臂往上攀爬才得救的。
當時那樣大的力道,怕刮傷都是往小了說的。
從方才打開門他便想問馮玉娆的傷勢,奈何一直沒空搭話。
也有因白日裡他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對着馮玉娆亂發火,一直不知如何開口!
馮玉娆神色淡淡道:“小傷,早已痊愈,徐公子不必挂懷。”
馮玉娆先前那樣問也并不是想要讓徐已陌愧疚。
她隻是以防萬一,想要再次确認門外的人身份。
可她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暗語,馮玉娆想了又想,這才忽然想到那日山上徐已陌摔下陡坡的一幕。
徐已陌凝視着馮玉娆,真切道:“馮姑娘,今日,是我小人之心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請你勿将我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徐已陌說着給馮玉娆深深行了一禮。
馮玉娆今日是有些情緒,可她也并非真要因這一件小事和徐已陌決裂。
她隻是想要徐已陌知道,她并非是随便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人都是有孽根性的,若是這次她忍了,那麼往後徐已陌可能就會成為習慣,她也可能成為習慣。
如馮母和馮寶山那般。
現下見徐已陌道歉态度真誠,馮玉娆也見好就收,“徐公子不必給我道歉,人總會有情緒低落心中郁結的時候。隻是作為同盟玉娆有一言相勸,望徐公子往後還需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勿傷人,傷己。”
“馮姑娘放心,我保證,日後定不會再發生今日之事。”徐已陌保證。
往後的不久,即便徐已陌被氣得快要發瘋,也深深記得今日之約!
從方才見到幾人馮母便覺察出不對來,現在見此情形更是證實了心中猜測。
她和馮玉笙站在屋門口望着這邊,想聽又聽不見,急得不行,“他們這是怎麼了?”
馮玉笙也着急,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啊鳳姨。”
馮母:“你們今早去給徐公子送銀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馮玉笙:“……”她每次都在小路口等,哪裡知曉!
但今日玉娆姐從樹林裡出來時神色是不對的!
原以為這次徐已陌将銀子拉走,她們短時間便不會在碰面。
不曾想還沒過幾日,兩人又碰上了,且暗藏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