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探尋他人隐私的喜好!”馮玉娆聞言停頓一下,繼而說道。
最開始馮玉娆需要的是有人帶她出山,至于那人是何家庭背景與她無關!
且當時徐已陌穿的是同她一般的粗布麻衣,又連買顔料的銀票也沒有,馮玉娆便相信了他就是隻能靠賣畫為生的畫師。
之後當馮玉娆按照當初他給的地址來到泥巴小院,也曾疑惑他為何将那三房的大院木房給她住,自己住這般破舊的院子?
後來見屋子隻有他一人的生活痕迹,且他又從未和自己提起過家人,馮玉娆猜測這會不會是他與家人生活的家才不願意搬離。
又或者是他們藝術家的什麼癖好也不無可能!
卻從不曾想過他竟是鄉紳之子!
見馮玉娆又想走,徐已陌急道:“那日,我不辭而别……”
馮玉娆:“那是徐公子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馮玉娆說完便出了屋門。
生而為人,誰還沒有個情緒低迷的時候!
誰又有不需要發洩情緒的時候呢,這些她都能理解。
可是發洩情緒的途徑有許多種,唯獨這種将自己的壞情緒發洩到無關人身上的行為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馮玉娆剛把院門關上,狗吠聲又吵嚷起來,吵得馮玉娆心煩。
每次這狗都跟身上裝了雷達似的……她四下尋去,今日她非要把它找出來不可!
第一次來徐已陌這裡是按照他說的地址、方向,一步步走來的,隻知曉徐已陌家的泥巴小院是在一片蔥郁的林木中間,倒是并未好好注意四周。
今日為了尋找那隻狗,走進林木裡馮玉娆才發現,林木後面高豎着一道圍牆。
而徐已陌家泥巴小院的後牆與高牆緊緊相貼,一道縫隙也無。
高牆看似與鄉紳李府的院牆不相上下,想來牆内之人的身份實際定然也不比李府差,怎會願意讓徐已陌家貼着自己的院牆修建?
馮玉娆仰頭往高牆上看,忽然就明白了。
隻見牆高蓋過徐已陌家的泥巴院子,而院牆内還有一排樹木依牆而栽,茂密的枝丫與牆外的林木融成一片。
如果外面不走近,裡面不爬上院牆,除卻當事人,外人都是發覺不了的。
恰在此時,牆内倏地傳來響亮的狗吠聲,冷不防将馮玉娆吓了一跳。
她忽地仰頭望向根本看不到裡面的高牆,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輕輕的走動聲都會引來狗吠了!
可盡管如此,這狗也未免太敏銳了些。
馮玉娆順着長長的高牆前方望去,心下一動。
待她沿着高牆一走出樹林,便看到在小路口搓着手等她的馮玉笙。
“玉笙!”馮玉娆喊了一聲。
馮玉笙擡眸循聲而來,又詫異朝小路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道:“玉娆姐,你咋從這裡出來了?”
馮玉娆不想解釋,拉起馮玉娆便走:“走吧,太冷了。”
“玉娆姐,後日便過年了,你說要準備年貨,咱們需要準備什麼?”回來的路上,望着滿大街大包小包提着的衆人,馮玉笙問道。
馮玉娆蹙眉,現世因過年時外面買不到菜,所以大家都是将家中吃的東西買足。
尤其是零食和水果這些得多備,家裡有人上門拜年有吃的。
另外便是去别家拜年所需了。
在這裡她們一不用走親訪友,二無人上門拜年,這些東西倒是不需準備太多。
可這裡過年有些什麼風俗,該準備些什麼,她倒是真不知曉,“回去問問娘。”
可面對二人的詢問,馮母顯然也是手足無措。
她在遇到馮寶山前便失憶了,遇到馮寶山後她除了幹活,就是被打。
馮寶山好吃懶做,又不準她出門與村裡其他人走動,過年過節和平時吃的沒有區别。
即便偶有一頓肉菜,也緊着馮寶山吃夠吃飽,她能沾到點盤子底的油水,已經是馮寶山的恩賜了。
有一年她懷孕,很是饞肉,便在煮肉時忍不住偷吃了兩塊,結果就挨了馮寶山一頓毒打,硬是将她四個月的胎兒活生生打流 産了。
自那之後,對于桌上的肉,她再不敢伸一下筷子。
還是來到這裡,馮玉娆給她銀錢讓她多買肉回來補身體,她才敢買。
且一開始她也不敢多買,買回來做好也不敢多吃。
直到看到馮玉娆為她和馮玉骁請大夫抓藥花出去的銀錢比生活所需用的還要多,她才慢慢放下心來,敢多買些肉。
可再敢買肉買菜她也不記得過年需要準備什麼!
馮玉娆見大家都沒經驗,幹脆取來紙筆,将生活必需的先記下,再記大家想吃的。
想不出來也沒關系,幾人約定隔日一早一起上集市,看到想要的再買。
而接下來的半日,一家人便開始繼續将剩下的銀子挪到昨夜的地方儲存起來。
忙好外頭早已黑透,人也累得夠嗆,便将白天的剩菜剩飯一鍋熱了,吃完正準備歇下,院門忽然被敲響。
“玉娆……”馮母緊張望向馮玉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