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就是,别說做飯了,沒有人給他送飯的話,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怎麼獲取食物。
這大少爺到現在還沒餓死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宋铮歎口氣,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阿玖,失望道:“你好嬌氣。”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宋铮摸摸鼻子腹诽道:不但嬌氣,脾氣還挺大。
沒等多久,熟悉的“筝姐兒”聲從大門口傳來。
宋铮打開門,忙将石嬸迎到屋裡。
石嬸挎着手臂上的籃子将裡面的粥和饅頭一樣樣在小桌子前擺好,“筝姐兒,快趁熱吃吧。”
看宋铮神色猶豫,石嬸笑了笑,“不用記挂你表哥,我讓狗蛋給他送過去飯了。”
宋铮回過神笑了笑,“嬸子做事妥帖,筝姐兒是知道的。”
不過她剛剛倒不是在想那個便宜“表哥”。
“嬸子,您與王二碗是舊相識麼?”宋铮一邊喝湯一邊盯着石嬸,眼神裡是純粹的好奇。
石嬸像是早就猜到宋铮會問這個,這次的态度無比自然,“都是些陳年往事了。嬸子年輕的時候上山被土匪抓住,和我關在一起的就是他。說起來,還是你爹娘救的我們哩。”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了吧,人心易變,萬一他不肯作證怎麼辦?”
“他肯的。他這個人呐,善!”石嬸樂呵呵一笑,拍了拍宋铮的手,“也不知是怎麼的,轉眼間我們筝姐兒都這麼大了。”
石嬸目光柔和似陷入了回憶,宋铮稍作思索,決定暫時不告訴石嬸她與王二碗會面的消息。她現在手握的信息太過稀少,多說多錯。
解決完早飯後石嬸主動提出要替宋铮梳頭,“我們筝姐兒一個小姑娘,梳嬸子這種發型多奇怪。趕明兒大集我給你買兩個花,戴上漂漂亮亮的。”
宋铮沒有拒絕嬸子的好意,翻出一個缺了角的銅鏡認真觀摩嬸子的編發步驟。
聽這意思,原本的“筝姐兒”是會自己梳頭的,可是宋铮不會啊!
在現代她就天天高馬尾低馬尾偶爾盤個發,哪想到一朝穿越還得編小辮子!
還好她們這種的編發并不複雜。也是,都是偏僻鄉村的農民們,也沒那麼多精力好好研究發型。
一切準備就緒,宋铮和石嬸踏上了狀告地主的路。
大清早精力充沛,不到兩個時辰兩人就到了縣衙門口。
石嬸一馬當先,對守門的兩位小吏行了個禮,“官老爺,求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啊!”
左側的小吏面上無波無瀾,語調平直:“請上交訴狀。”
石嬸向宋铮使了個眼神。
宋铮:?
看宋铮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石嬸湊近她,聲音小聲又急切:“狀紙啊,先交狀紙!”
“......!”宋铮倒吸一口冷氣,她又沒打過官司,哪裡知道這還需要狀紙!
電視劇裡不都是來了之後擊鼓鳴冤直接威武升堂了嗎!
宋铮面色僵硬,石嬸心道不好,“筝姐兒,你忘帶狀紙了嗎?你且在這等着,莫讓後來人插隊,我回去拿。”
宋铮拉住石嬸,艱難道:“我沒寫......”
“無妨,我去求副紙筆來,你在這寫就成!”
宋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現在不會寫字。
為什麼她的穿越一點記憶都不給啊!
“何事慌張?”一頂破氈帽随着主人的動作左搖右晃,幾個大踏步出聲的人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石嬸側頭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筝姐兒要寫訴狀,我去求份紙筆來。”
王二碗伸手攔住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無妨,我寫了。”
石嬸猛地抽出那張紙看了一眼,又遞給了宋铮,“我看不懂,筝姐兒你好好看看。”
宋铮展開狀紙,個别繁體字她也看不懂,不過“宋筝”“王三福”“強占土地”等重要信息她看明白了,這份狀紙的大意肯定是沒錯的。
她點點頭,将狀紙交給左側的小吏。
小吏接過後雙手捧起狀紙,小跑着進入大院。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小吏又急匆匆地跑回來,“請宋筝入堂!”
石嬸一愣,緊張地看向小吏,“我呢?我跟筝姐兒一塊進去。”
小吏低眼掃過石嬸,“無關人員等候傳喚。”
宋铮安撫地拍拍石嬸的手,跟着右側的小吏進入大門。
右側的小吏引領着宋铮到三條小路之前,向右側小路示意,“民衆請走東側喜門。”
宋铮應了聲,獨自向大堂走去。
雖說應該不至于,但此時宋铮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浮上幾絲緊張。
她一個普普通通又沒有超能力的大學生,什麼時候見過這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