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救我呀爹!”
陳書禹拍案而起,注視着堂下被人捆着的陳展鵬,又轉過頭來看沈堯,“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沈堯挑眉狀似不解道:“什麼什麼意思?大人不是在趙兒子麼?本官幫你将兒子帶來了呀!”
陳書禹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他兒子被他帶來了,他又不瞎!
可問題是......
他明明已經将陳展鵬轉移到其他地方了!沈堯又是怎麼找到他的!
沈堯此時當然不會想要解決他的疑問,隻是略微整理一下儀容,俯視着堂下的陳展鵬。
“陳展鵬,你身為太守之子,為何會出現在泰甯衙門?又為何會被山匪挾持?”
陳展鵬梗着脖子一臉理所當然,“本公子身為太守之子,自然要替父親行監督職責!隐瞞身份進入縣衙探查縣令情況而已,有何好解釋的?”
“竟是這樣?”沈堯點點頭,重複第二個問題,“既是探查情況,又為何會被山匪挾持?”
“誰知道那兩個山匪突然犯什麼病,抓起本公子就跑!”陳展鵬越說越氣,下半身跪在地上上半身卻挺得直直地張望,“那個!那個誰!就是前面坐着的那個!看本公子豐神俊朗儀表堂堂,便将本公子帶回洞中意圖囚禁!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宋铮愣愣地将嘴長成“o”形,看看他又看看阿玖,不可置信道:“我嗎?”
阿玖手動幫她合上下巴,“不,他在說夢話。”
沈堯倒是沒對他的遭遇做出什麼評價,狀似不經意問道:“那兩個山匪呢?”
“哦,沒看住我,自殺了。”
宋铮:???什麼?!
趙地斧猝然回頭,睚眦欲裂:“你說什麼!!”
陳展鵬聳聳肩:“自殺了啊,有那麼難理解嗎?”
自殺?不可能!
那兩個山匪看上去雖貌不驚人少言寡語,可幾人也算是切身相處過幾日的,他們内核都極其強大,怎可能因為看不住一個人而自殺?
奈何兩個人的性命同樣沒能引起沈堯的注意。
他掃過堂下衆人,帶着笑意的眼神再次落到宋铮身上:“作為引起這一系列混亂的始作俑者,宋小姐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宋铮若有所思地擡頭,“民女認為,那兩名山匪斷不可如此輕易自殺。畢竟是兩條人命,欽差大人可否查查看?”
沈堯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這個,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既如此,此案便讓師爺标注一下,待新任縣令到任後再行解決。”
眼看沈堯便要将宋铮這裡的問題輕飄飄揭過,陳書禹沉聲開口,“宋小姐不解釋一下綁架太守之子、誣陷朝廷官員之事嗎?”
宋铮心道:等了半天,這大坑重要還是要落到我頭上了。
她正欲起身答話,不料阿玖伸手一拉,又将她摁了下去。
“欽差都說了可以坐着回話。”
宋铮:“......”大哥,你這臉皮真是厚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她一個大學上課回答問題都下意識舉手起立的人,今天坐在這裡簡直是用盡了畢生的忍耐力!
“回大人,民女......跟陳公子之間實屬意外。當時情況混亂,民女隻想自保,沒想到不經意間......多扯出一個人出來。”
陳展鵬炸毛:“胡說!明明是那倆山匪捉的我!”
宋铮仰着臉朝沈堯尴尬一笑:“民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泰甯民衆,揭發縣令也好,邀請陳公子同住幾天也罷,都是為了泰甯的民衆能過的更好,敢問欽差大人,這個理由可足夠?”
沈堯沉思半晌:“本官若是說不夠,宋小姐會怎麼做呢?”
“民女自然别無他法,隻能将民女的表哥抵押給欽差大人。”宋铮長長地歎息一聲,“畢竟大人看起來對民女的表哥還是很感興趣的。”
沈堯哈哈大笑,整個人仰倒在椅子上,“本官要一個病秧子做什麼?還不及宋小姐你有趣。”
阿玖瞪了宋铮一眼,滿眼不滿,使勁挪着自己的椅子與宋铮拉開距離,人為在兩人中間制造出一條“三八線”。
“......大人謬贊。”宋铮面上笑嘻嘻,心中罵的很髒,伸手悄悄扯住阿玖的椅子不讓他動。
在大家都安靜的時候他搞這麼大動靜,是想讓誰尴尬啊!
“既然如此,宋铮,還有你這位嬌氣的表哥,無罪釋放。陳少爺無罪釋放。宋公子無罪釋放。崔夫人......啊直接叫趙小姐吧,無罪釋放。趙地斧極其弟兄,當街搶劫......依照新皇刑法,徒刑三年。崔賀私養山匪意圖謀反,秋後問斬。”沈堯一口氣宣判完衆人的結局,眉眼彎彎看向陳書禹,“陳大人以為如何?”
“下官以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