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吃什麼藥?
宋铮閉眼感受她的身體,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男孩幸災樂禍的笑聲仍在耳邊回響,宋铮忍不住打斷他:“他給我吃的什麼藥?”
“總之,是讓你離開我們就會生不如死的藥,我勸你還是乖乖回來效忠朕。”
什麼玩意?
“你是皇上?”
“自然。我,咳,朕遲早是皇上。”
宋铮:“......”哦,原來是亂臣賊子。
今晚的雲有些過于厚了,她在門外站了半天,始終窺不到一絲月光。為保證安全,宋铮繼續摸索着牆回到原位,詢問那個奇怪的男孩:“陳叔去哪裡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
“原來你不知道。”宋铮眸光閃爍,故意刺激他,“你不是皇上嗎,連個臣子的行蹤都不清楚?”
“朕,朕......”男孩猛然背過身,驚慌失措的手臂猛地甩到宋铮頭頂,引得她低呼一聲。
怎麼回事,阿玖走後受傷的就變成她的頭了是嗎?
想到阿玖,宋铮心口又不免冒出幾分怅惘。
根據影視的藝術化創作,失憶的人被救走後出現記憶混亂,甚至忘記失憶期間的點點滴滴的概率可是不低。
所以……他們再見面,阿玖會不會已經忘記她了?
身旁的小男孩呼吸急促,看樣子是剛剛被她戳到痛處了。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宋铮也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腿合上雙眼,打算先養好體力,待天色亮一些,摸清這裡的情況後再做打算。
一覺醒來,屋内光線仍是十分昏暗。宋铮眯眼想要打量一遍屋内布局,卻被驟然閃現在她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陳叔用兩根手指擡起她的臉,笑容如同一隻狡詐的狐狸:“筝姐兒,晨安。”
宋铮後背密密麻麻浮起一層雞皮疙瘩,硬着頭皮回道:“晨安......”
“筝姐兒想為父母報仇嗎?”
提到“報仇”兩字時,他咬字格外用力,宋铮呼吸一窒,胃中頓時翻湧起來,昨日血腥破碎的景象再次在她眼前閃過。
她輕微地搖搖頭,擺脫眼前莫名其妙的畫面,面上卻很是乖順道:“想......”
陳叔像是對她的狀态非常滿意,盤腿與宋铮相對而坐,眼中精光閃爍,“宋統領一心擁護二皇子,卻被九皇子殺害,死于非命。宋姑娘大義,一腔孤勇為父報仇,待殿下登基,定會保宋姑娘一生榮華富貴。”
另一側的男孩冷哼一聲,“誰要管她!”
陳叔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般,仍是慈眉善目地盯着宋铮,“筝姐兒何時方便再去京城表演皮影戲?巳時如何?”
“不行,皮影在晚上才能顯現出來。”宋铮随口應付一句,若有所思地盯着陳叔,突然開口:“你是陳書和?”
陳書和滿是褶皺的臉皮一僵,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勉強,“筝姐兒見過老臣?”
宋铮搖搖頭:“猜的。”
雖然陳叔臉上褶子和皺紋幾乎要完全遮蔽他的面容,可親兄弟之間的相似卻還是能讓人一眼發覺他們的關系。
陳書和收斂神情,空氣中充斥着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旁邊男孩似是察覺到這種不同尋常的氛圍,爬起來扯了扯陳書和的袖子,“喂,我餓了。”
緊繃的氣息驟散,陳書和起身向男孩行了一禮,重新帶上假笑面具,“老臣帶殿下去用早膳。宋姑娘也一起來。”
宋铮應了一聲,跟上兩人的腳步,一起上了旁邊停着的馬車。
馬車内部簡單樸素,宋铮在一個角落坐得闆闆正正,幾次欲言又止。
男孩擡着下巴時不時看她一眼,稍不注意已過去一刻鐘。他終于不耐煩地開口:“你要說什麼就快說!”
宋铮像是獲得大赦般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看向男孩:“這個......民女現今既然效忠于您,總該知道您是什麼身份……”
男孩冷哼一聲:“連我都認不出來,眼光真是差勁!”
“宋姑娘,該知道的事早晚都會知道。”陳書和好似不經意般打斷他們的談話,帶笑的臉看向男孩,“您一會想吃點什麼?”
驟然被截走話頭,男孩臉色不太好看,“随意。”
陳書和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繼續笑眯眯地轉過頭,“好。”
馬車内沒有窗戶,宋铮不知道他們走了多遠,隻是光算時間都快要半個時辰了。
吃個早膳要跑這麼遠?難道他們所在的草屋竟偏僻至此?
思考間,馬車緩緩停下,陳書和自座位底下拉出一個眼熟的箱子,“筝姐兒,去吧。去替你的父母伸冤,去控訴蒼天不仁,将重珩的竊位素餐大白于天下。”
宋铮盯着陳書和手中的皮影箱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說過,皮影晚上才能表演!”
“白日也可以的。”陳書和絲毫不為所動,意味深長地看向她,“老臣可是親眼見過筝姐兒在白日的表演。”
他說的是在泰甯?
當時他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