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為什麼對别人都很溫柔,唯獨對哥你沒好臉色啊。”董耳耳磨蹭過去,實在是好奇他們高中時發生的事,小聲問:“哥你到底怎麼得罪人家了。”
夏節紀淡定地翻了一頁雜志,頭都沒擡一下,“我不想對秋田說話。”
董耳耳:“………………”
“什麼時候走。”他催促了一句。
秦紡最後把墨鏡給他,又幫忙把衛衣帽子給他戴上,“好了。”
“哇,真像了诶。”董耳耳驚呼出聲。
除了氣質還是不一樣,但身形真的大差不差了,在外面黑夜裡再由人包着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是分不清的。
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刻,夏節紀已經向前走了一步。
“等等。”秦紡喊他,“你也要打扮一下。”
“不了。”
“那你就把羽絨服套外面。”
“……”
幾秒後,他坐到化妝鏡前,先前化的舞台妝還沒來得及卸,離得近了能看到眼尾描的小鈎子。
秦紡站在他身前,手心攥着一個框架眼鏡,遲遲沒有動作。
“怎麼?”他擡頭仰視她。
她心髒要跳爆炸了,秦紡搖頭,彎腰把眼鏡戴到他臉上,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她有絲慌張的臉。
時間仿佛在她的心跳聲中加快,他的氣息拂過她的指尖,身體裡香根草的味道混着木質香将她緊緊包裹,仿佛在經曆大雪後重新回到家裡,冷冽得喘不過氣,卻伴随着一股安心。
“你不要呼吸好不好。”她忍不住說。
“?”
秦紡找補了一句,“我沒給活人化過妝。”
“……”
夏節紀沉默了好一會,眼睛複雜了好幾瞬,還是起身去把黑色羽絨服穿上了,一步拉拉鍊到頭,擋住半邊下巴,“就這樣吧。”
制止她呼吸的屏障終于被打破,秦紡背着身連續呼了好幾口氣,快走幾步把包挂到肩上,側頭看他的時候踮腳把衣服自帶的大帽子給他戴上,說:“記得低頭走。”
“就這樣我也看不到。”夏節紀把帽子往後扒。
“放心,不會摔的。”她又給他戴回去,然後就去找董耳耳聊做戲的事。
一切準備就緒,司機的車已經在往出口處開了。
董耳耳帶着“夏節紀”往外走,保镖椿哥正等在走廊上,明姐不知道去了哪就不管了。
秦紡則是帶着一個裹得十分怕冷的男生從另一個門走,那個門是觀衆退場的門。
晚上外面隻有兩度,細雨絲絲綿綿,潤物無聲的勢必要清刷所有污穢,伴随着十二月的寒風,連空氣都是冷冽的。
秦紡的大衣已經完全扣上了,立領擋了大半脖頸,但還是有風争先恐後地往身體裡鑽,她被冷得一顫,整個身體都是涼的。
還好勸他換了羽絨服,不然這麼冷可怎麼辦,她擡頭看他。
夏節紀看不到,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隻手撐着把傘,走得十分緩慢,低着頭的視角隻有身前半米。
“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守在這裡的大部分人扛起相機就跑。
另一小部分是跑得慢的。
夏節紀擡頭往那群在跑八百的人的方向看,“這麼聰明呢。”
“當然了。”秦紡笑笑,有點小得意,“文科狀元呢。”
“到底是什麼工作。”他實在好奇。
“無業遊民啊。”
“鬼話。”
“嗯……”秦紡吸了吸鼻子,“暫時的無業遊民。”
她去年全年無休,換來了今年十七天的假,用在今天算是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這話也沒錯。
外面隻有星零幾個遊蕩的人,這兩人埋藏在黑暗裡毫不起眼,夏節紀的頭偏向她,但眼睛還是看不到,突然說:“娛樂圈不适合你。”
秦紡說:“我不是已經拒絕你經紀人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神動過心,說出口的話卻是拒絕,夏節紀說:“拒絕得不夠徹底。”
“哦。”秦紡的眼眶被凍得淚盈盈,“所以你要讓我見識一下娛樂圈的險惡嗎。”
“先看路。”夏節紀拉了她胳膊,前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就是格台階,說:“要不把我這身換給你,讓你光明正大做盲人。”
呼,差點就摔了,秦紡也低着頭走,“我又不是明星。”
“是夏節紀嗎?”兩人身後幽幽傳出一句詢問,鬼片似的。
“!!!”
秦紡扭頭,面無表情,“你認錯了。”
“真是夏節紀!”他大聲吼了一句反而更确定,眼裡迸發出對新聞的渴望,相機呢相機呢相機呢!!!
秦紡倒吸一口涼氣,挽起身旁人的胳膊拔步就跑。
然而這邊動靜引起前面大部隊的注意,又喪屍似的跑回來。
馬路上沒什麼遮擋,除了高聳的沒葉子的樹,隻剩下一排排關閉的店門,連個地方都沒得躲。
棋差一招,忘叫車了!秦紡被風和雨撲了滿臉,悔得嘴唇發白。
眼見着前面拐角處有個亮燈的店,她慌不擇路抓着人胳膊就推門往裡進。
然而卻忽略了,店牌上閃亮的标的八個大字——
《成人用品,無人售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