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更像了許多。
謝滿江大笑兩聲拍拍少年的腦袋:“很好!冬至将至,為父的好阿顔就要啟程去往尋錦城了。”
“父親放心,您的囑托阿顔時刻謹記,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少年道。
謝滿江蹙了下眉。
這少年比起阿顔,還是差了許多,但他的阿顔天生嬌貴,的确不是這等凡夫俗子所能比拟,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能做到如此也已是不易,再不能過于強求,否則功虧一篑,損失的還是瑜城與謝家。
謝滿江點頭,又叮囑道:“阿顔,你是瑜城最尊貴的少主,一言一行,都關乎着你自己的身份,我謝家的面子,與整個瑜城的尊嚴!此去尋錦城,切莫做出分毫損害瑜城與自己聲名之事!但如若有人欺負你,也不必懼怕!瑜城絕不會任由他人,欺侮瑜城的少主!”
少年一一應下。
見他再無半點反抗之姿,已完全将自己像着阿顔的模樣與性格去轉變,謝滿江終于放下心。
“阿顔,閉上眼,為父再為你注些靈力。”
“多謝父親。”少年聽話閉眼。
很快,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灼燙的術法包裹,有什麼掙紮着似乎要破體而出,他的皮膚也跟着一陣又一陣撕裂的疼痛。
他痛苦的呼嚎道:“父親!好痛!”
“很快就結束了,阿顔,别亂動!”謝滿江隻潦草應了句。
少年隻好咬着牙承受下來。
直到一刻過,術法終于結束,他再承受不住,倒在床榻上。
“阿顔,你從前受了很嚴重的傷,身體難以承受為父這樣淳厚的靈力,才會覺得劇痛無比。但此去尋錦城路途遙遠,你的身體又實在是虛弱,為父隻能強行注些靈力助你能撐到尋錦城。”謝滿江解釋道。
“阿顔知道了,多謝父親。”少年硬撐着聲音說。
“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該啟程了。”謝滿江拍拍他,便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屋内隻剩他一人,少年睜開眼,卻不是先前那硬撐着雙眼含着傲氣的模樣。
謝家人不在,他再也無需假裝,眼淚不再隐忍,不住從眼眶湧出,宣洩着。
此刻的他,脆弱與痛苦盡顯。
身體雖然痛苦不已,可那陣疼痛過後,卻是久違的輕松。
他也終于發自内心的勾起唇。
他知道,他體内的鎖靈針已全被謝滿江取了出來。
謝滿江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騙他說是為他注靈力。
而他那番痛苦掙紮落在謝滿江眼裡,定是更加相信他仍是愚昧無知,乖乖任他們哄騙。
但他早就知曉,他并不是謝家少主謝顔,盡管他失去了從前的記憶。
因為,他在謝家醒來後,便感覺自己渾身劇痛無比,幾乎動彈不得,可謝家人不給他治病不說,才一見面,謝滿江便在他體内打入了七針鎖靈針!
這是為控制他,逼他學習謝家少主謝顔的一切行為舉止。
在後來府内人的閑言中他也漸漸知曉,真正的謝顔于一月前失蹤,至今仍下落不明,若是明日無人前往尋錦城,謝顔與謝家都會錯失這個絕佳的機會,所以他們找到了他,這個長相幾乎和謝家少主一模一樣的替身,暫時前去尋錦城占下名額,待他日尋回少主,再兩相替換。
但巧合的是,他恰好失去了全部記憶,于是,謝家人改了套路,并未過多威脅,而是直接編造了他的身份與經曆,騙他前往尋錦城。
可他無力揭開這個謊言,為了免受皮肉之苦,隻能配合着他們做戲。
但尋錦城乃是當之無愧的仙門第一城,城中之人并非是世家或門派,而是整個修仙界的頂尖高手,或是身懷絕技的異士。
也因此,尋錦城中高手林立,他身為謝家少主,卻身中謝家的鎖靈針,必能被人看出并引起懷疑。
他都能知曉的道理,謝滿江自然更加清楚。
隻要他乖乖配合,取得謝滿江的信任,至前赴尋錦城時,謝滿江必會取出他體内的鎖靈針。
他果然沒猜錯。
聽謝家修士閑言說,尋錦城這個仙門第一城之所以長久不衰,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尋錦城是仙門中靈澤最盛的地界,對修士修煉破境極有好處。
自然,也是絕佳的療傷修養之地。
他的身體危在旦夕,謝家根本不想為他療傷,他們隻維持着他的性命。
取出鎖靈針,他還無力完全脫離謝家的掌控,隻有好起來,他才能徹底自由!
而且,離開瑜城,他才會有更多機會,尋到那個人的線索……
身下流淌的潺潺溪水,籠罩在周澤的明媚溫柔的術法,與一個男人的懷抱……
這是他在謝家醒來時,腦海裡隻剩下唯一的一個片段。
他命在旦夕,失去了幾乎一切記憶,唯獨這個男人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個男人,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他,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