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姜明泉點頭的動作,安平村村長周成表情呈現失控的狀态。
妖魔臉能換到糧食?
這比它能煮着吃,能賣錢的情況,更讓他狂喜。
在周成的想法裡,這種安平村附近遍地都是的妖魔臉,能換上幾文錢,已經是賺翻了。
現在鎮子上的糧食,見天飛漲。他原本的想法是,讓村子裡的人抓點妖魔臉換錢,然後去找鎮子上的富戶換點粗栗,熬過這段斷糧時節。
狂喜用來形容周成此時的内心,也已經顯得不太那麼準确。
去年光景不好,收成隻有正常的七成。自家在村中已算衣食充裕,但熬到這時候,家裡的米缸也緊緊巴巴。
據周成所知,村中已有不少人家,米糧斷絕,正四處挪借,漫山挖草,眼看着就要過不下去了。
去年,村東口的老姚伯,為了給一家孫兒省糧,半夜偷偷跑到山裡跳了崖。
老姚伯還是周成的娘家的遠方老舅公。
在這個時候,體弱多病的孩子和老人,熬不過去,草草下葬,在十裡八村,都不是什麼稀罕事。
不僅村裡沒糧,前幾日周成去鎮子上的糧油店問過,就算最粗糙的稻殼,價格也都翻了好幾翻,更不用說研磨過後的精米精面了。
先前看這位行商小哥香滋滋吃着妖魔臉的架勢,周成還想能不能讓村裡人也跟抓點當救命糧。
妖魔臉能換糧食,那換到的可不僅僅是普普通通的糧食,而是村裡老幼的性命。
“這妖魔臉,要怎麼換?”周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胸口飛跳的心髒。
姜明泉在碧空站的個人管理頁面上,有一個關于交易物品的清單頁面。
碧空站的時空交易,是允許使用以物易物的形式。
她可以用碧空站提供的兩千原始資金購買清單上的商品,用來與小世界時空的人們進行交換。
在曆史上,能獲取富可敵國暴利的商人,無一不是利用商品在不同地區的差額,謀取中間驚人的利益。
而碧空站需要主播做的事情,其實也就是來往各個時空之間的商人,用最合适的價格,将最好的商品,賣給直播間的觀衆們。
而碧空站則通過直播和交易獲得的特殊能量,供應碧空小蝶的成長。
“我是受聘于碧空商行的一位小商人,目前能運到安平村交易的商品,有稻谷,小麥,土豆,青色棉布,粗麻布,鹽和糖。”
每一個小世界清單上的商品都不一樣,它們是碧空站根據每一個小世界時空的環境和社會文化,适當的調整羅列出來的。
比如,姜明泉如今所在的江南水澤直播小世界安平村,是典型的小農鄉村,農耕村落,環境封閉。
因此,姜明泉這次交易清單上,沒有不符合這個世界的物品出現,隻有簡單的初級産品在交易列表上。
除了這些商品,還有一項交換物是比較通用的,就是等價的貨币。
姜明泉自然不會選擇直接用等值的貨币進行交換。
商業最直白和簡單的原則,可不就是用你最需要的商品,換我最需要的商品嗎?
當姜明泉将這些商品一一道出後,周成臉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
“來來來,江小哥,跟我好好聊一聊,這些都怎麼交換呢?”周成心裡已經在暗暗計算,按照村子裡的勞動力來計算,可以在附近水澤邊抓到多少藍水蟹提供給碧空商行。
真能換到貨真價實的糧食,莫說是以訛傳訛的妖魔臉,就是真妖魔,村子裡那些有上頓沒下頓,眼睛都快餓綠了的村民,都撲上去逮回來,拆皮剝骨,給江小哥幹幹淨淨端上來。
因為時空交易的特殊性,以及碧空小蝶的能力限制,碧空站的交易比例是不能改變的。
安平村村長最關心糧食,姜明泉也從糧食的交換說起。
“用十斤藍水蟹計算,可以換到兩年陳糧兩斤,或者新糧一斤,土豆三斤,換到青色棉布一尺,粗麻布三尺,鹽半斤,糖二兩。”
這是碧空站給出的基礎價格,做為碧空站主播,姜明泉可以向其申請微調,但變化幅度不能太大。
藍水蟹這樣的價格,若是換算成姜明泉熟悉的物價體系,那簡直是就是白撿的價錢。
超市的普通大米一斤兩塊五,批發的稻谷一斤一元兩毛錢,能換來十斤大螃蟹,可别說白菜價了。
大白菜都沒這麼便宜。
而同樣聽到這個交換價格的周成,雖然極力在控制,但也無法完全把内心的歡喜壓制住。
十斤妖魔臉就能換到兩斤的陳糧,這可不就跟白撿一樣嗎?
巴掌大的妖魔臉河岸田邊的亂爬,還不用家裡的壯勞力出動,婦人小娃沿着走一圈,大半天的功夫,都能随随便便撿個百來斤。
周成原本還隻想為村裡熬不下去的人家讨些生計,卻沒想聽到這價格,就連日子還算過得下去的自己,都覺得心動了。
兩人把大緻的交易信息聊完之後,夜色早已深沉,周成趕緊把姜明泉帶到住宿的房間。
周成家的屋子,算是安平村最敞亮。
人口雖多,但房屋還算寬裕。
留有一間客房,在他姑娘回娘家時入住。
在他們談論妖魔臉價格時,周成的媳婦周嬸早就帶着人将房屋收拾妥當,打理幹淨。
姜明泉謝過周成和周嬸的招待,關上房門,才松了一口氣,坐在有淡淡艾草燃燒過餘味的房間裡,開始把注意力放回直播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