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也是魇息侵蝕的後果,她欲哭無淚。
自責道:“好像掉水裡了,我沒力氣找……”
掉水裡?
少年的背影僵住。
“要不,你來撈。”她狠下心視死如歸道,“但,你要閉上眼。我可以告訴你在哪。”
太丢人。
傅窈抿緊了唇,丢人就丢人吧,她今天豁出去了。
總比鬧出人命來強。若她知道這次的魇息這般傷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取了它的。
少年耳根越發滾燙,輕叱道:“胡說什麼。”
“還有别的辦法。”他道。
“什麼法子?”
他沒理會傅窈,徑自念起了法決,輔以指尖為刃,于手腕利落劃出一道血口。
瞬息間鮮血入注。
季無月卻不急,又自懷中掏出瑩白的勾玉,引陽泉的靈氣到自身。
傅窈的銅錢曾用秘法淨洗過,方能承住神器的威力。秘法繁瑣紛雜,現在用旁的尋常媒介替換定然行不通。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他自身的精血為引。
日月泉與他相伴許久,早已認主。
是以他的血同樣能起充當封魇的媒介。
傅窈從他運轉日月泉時就面露苦色。
噬心般的痛楚再次襲來,待暖黃色的光芒完全黯淡,她已疼的脫力,身體止不住地下滑。
“喝下它。”
她綿軟的身子被少年及時撈住。
微涼的掌心觸到她的後背,引起一陣戰栗。
鮮血不住地流,不斷滴落到水面,将玫紅的花瓣洇染成深色,有的落到水裡,血迹便緩緩暈開了。
鮮血的滋味不算好聞。
傅窈擰着眉,握着季無月的手腕輕輕地吮,滿嘴甜腥。
季無月扭頭合眸,似是靜靜等待着她喝夠般。
少女唇舌溫軟,惹地他雙睫輕顫。
良久,虛浮感逐漸消失。
傅窈頓覺頭腦清明了許多。
她松口,見季無月仍橫着手腕,血流不止。
這樣下去他會失血過多而亡的吧。
“好了。”她幫他捂住血口。
聽到她說可以了,季無月飛速抽回了腕,也不知他做了什麼,鮮血登時便止住了,隻流下一道淺白的疤痕。
“下次不可再犯。”他臉色有些發白,悶聲道。
原以為他會氣地不行,沒想到這回如此好脾氣。
傅窈低頭,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少年少有的沒出聲譏她,捉妖鈴發出輕顫的響聲,他已走遠了。
*
傅窈躺在床上,輕喚系統。
“系統,季無月說陰泉在七年前就丢了,你說可信嗎?”
……
……
系統沒有回應。
又消失了?
傅窈翻了個身準備入睡,早已習慣系統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般。
“丢了?”微弱的少年音隐約響起。
似乎出聲已是費了他好大的氣力,聲音越發恹恹。
“你還在啊!”傅窈驚喜,忙跟他說起吐槽起方才發生的事。
“你知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過是取下了那兩枚銅闆,我身體裡的魇息就控制不住了。”她眸含歉疚,自責道:“還傷了人。”
系統不說話了。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
“傅姑娘,我們道君有事尋你。”是先前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