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喻尋不喜歡請假,上次生病替他請了一天,給了自己許多不高興不痛快的小臉色。
江州打開蘊基的系統,以家屬兼監護人的名義替喻尋請了半天的假。
又喚來小真,給小真留了言,才放心出門去了公司。
江州工作時罕見地走神了。
江州想,雖然喻尋也會拒絕自己的示好,但——
但或許喻尋現在應該也沒那麼不喜歡自己,畢竟接吻也同意。
即使是一個醉酒的、不那麼清醒的吻。
但總歸是同意了,不是嗎?
還會偶爾抱自己。
還會悄悄看自己。
雖然江州并不想再度自以為是地誤會,不想再自戀地會錯意,但——
但江州希望自己這一次沒有搞錯。
“咚咚——”傳來很急切的兩道敲門聲。
艾瑞絲走進來,“江總!謝璋齊立禮李鼎他們行動了。”
江州皺了皺眉,“這麼快。”确實是有些出乎意外。
艾瑞絲的聲音有些急,“比我們預期的早了半個月,咱們這邊的應對工作還沒有完全到位。”
“準備好了的按原計劃做。”江州道,“投屏看看情況。”
“本台消息,據源江科創原股東之一謝璋披露,源江科創自兩年前開始力推的新産品「329活性科技」存在嚴重的安全問題,添加了人體制害物質以延長生物活性,具體情況請看謝璋本人情況揭示的原視頻——”
鏡頭上的男人英俊而有氣質,面色溫雅,但此刻像是遭受過什麼重創似的一臉疲态。
“大家好,我是謝璋,可能不少人對我熟知的身份是源江科創董事。”男人看向鏡頭的眼神似乎真誠無害又值得信任,“不過如今我已經不是了。”
男人說完這一句忽然深吸一口氣,低頭頓了頓,再擡頭看向鏡頭開口時,聲音裡帶了一些顫抖的哽咽,“良心。做人基本的良心。要求我、促使我、驅迫我不得不離開我原來那麼引以為傲的事業,和家。因為在得知我們源江全體上下竭心盡力推出的主産品中,竟然添加了佐伊瑞思S-2時,我的一切信仰都坍塌了!”男人憤慨無比。
“前段時間,我和其他知情的兩位董事聯合抗議,「329」的主創,也就是源江科創的總負責人江州才勉強同意暫時擱置「329」的上市計劃。請問他若不是心中有鬼,怎麼會同意擱置這樣一個他付出無數精力心血和成本的産品?”
“我們本以為江州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看他有改錯之意便還是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哪知......”
說到這裡,男人聲音一下子高亢起來,像是氣憤至極,“哪知他竟馬不停蹄地啟用原實驗線開發研制新品「330」号,裡面會添加什麼,可想而知......”
江州掐斷了視頻,厭惡無語到冷笑了一聲。
“江總,齊立禮和李鼎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類似的視頻,要看嗎?”艾瑞絲問。
“不看了。”江州嫌惡道,“一群演技派。”
......
“江總江總——您對上午前股東們的控訴有什麼回應嗎!”
“江總麻煩您說幾句——”
“請問江總「329」号沒有按照原計劃上市的原因是什麼?是否真如謝璋所說是添加了對人體有害的佐伊瑞思S-2?”
“江總江總,謝璋說的話您這邊認同嗎??”
“請問是否真的在籌備新品?新品又是否真如前董事所言成分堪憂?!!”
已經在公司緊急處理了一天這一攤子爛事,但公司外面聲勢太大,江州不得不出來應付一下時,腦袋都疼了。
于是各記者看到江州黑沉地一張臉道:“「329」是否有問題會憑官方檢測結果說話,請各位及時關注當局的通報消息。”
“至于幾位前同事,準備诽謗罪入刑吧。”
......
離開公司時,江州罕見地叫了司機。
因為事發緊急,江州還有工作,在後座一刻不停地處理。
至于為什麼不留在公司繼續,反而那麼早就往家裡趕——
思及原因時,江州黑了一天的臉才終于控制不住地泛起一些柔和的笑意。
光屏閃動,江州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來。
那邊傳來一道淡定的女人聲音,“江州,早跟你說了做事注意尺度和方法,像謝璋那些人不必逼急,如今他們狗急跳牆了,麻煩的還是你自己。”
這話倒是沒說錯,但江州沒那麼好的氣性,也沒功夫去虛與委蛇。沒什麼好說的,江州“嗯”了一聲。
“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忙?”
“是有些麻煩,但是能處理。”江州這樣說。
“好吧。”那邊沒堅持,态度随意,“你自己有數就行,盡量别把公司玩兒垮了。”
“......知道了。”江州黑着臉就要挂斷電話。
“對了,聽公司的小妹妹說,你跟你那個合作對象處得挺好的?”
說了半天總算說了句好聽的,江州壓了下唇角,斟酌着矜持道,“還不錯。”
那邊傳來爽朗的笑聲,“你們假戲真做了?那什麼時候帶回家來看看?”
一整天的煩躁中終于帶來片刻的松快,江州清了清嗓子,“好,有機會的話。”
頓了頓,又忍不住對奶奶宣布,“應該快了。”
“哈哈哈哈......”那邊笑了一陣挂斷了電話。
江州本還以為奶奶會再問一些關于喻尋的事,沒成想對方結束通話結束得那麼快。
斂了斂神,江州重新投入工作。
忽然光屏又閃動。
江州還以為是奶奶又打了過來。
打開一查看,蓦地僵住了。
是周瞻發過來的消息——
「江總,沒有接到喻先生。」
「初步判定喻先生提前前往了開意陸,安全無虞,這邊還在核查。」
江州足足愣了有一分鐘。
難道,又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