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尋到了開意陸的時間正好撞上周末。
又隔了兩天,到了周一上午,這次專育體驗的學習組,才在合作學校華岚學院舉辦了項目啟動儀式。
“诶,”袁栗撞撞喻尋的胳膊,指着今天上午啟動儀式上新鮮出爐的項目組合照道,“小喻,你是不是私下跟應教授認識啊?合照你倆都站一起的。”
“啊?”喻尋裝傻,“應該就是随便站站吧。”
袁栗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反正有點奇怪,感覺你們還比較熟的樣子......”
“哎呀,小栗子你怎麼這麼八卦!”喻尋打斷袁栗。
袁栗不服氣,“我八卦?好哇喻尋你前兩天眼冒精光跟我一起搜羅附近哪有好吃的時可不是這副嘴臉!”
“呃......”喻尋尴尬,隻好選擇性地說些實話,“其實應教授的弟弟是我之前的一個朋友,也算是有點認識。”
“哦......”袁栗似懂非懂,還待繼續再問什麼。
喻尋趕緊說,“小栗子你不是說要早點去歡迎晚宴嗎,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袁栗一看時間,連忙點頭,“哦對,小喻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發啊?早點去就算不能提前吃東西,也可以多認識些朋友呀。”
其實這話袁栗要早些說,喻尋說不定就跟着一起去了。
但他現在怕袁栗在路上追問他跟應展意的事,萬一又扯出來以前跟小崔的事情就不好了。
“不用不用,我在家裡看會兒書再過去。”喻尋擺擺手拒絕道。
“好吧。”袁栗有些遺憾,又歎了一句“卷王”便匆匆走了。
雖然隻是搪塞袁栗的借口,但喻尋無事可做,确實便埋頭看了好一會兒書。
等到擡頭再看鐘表時,發現距離歡迎晚宴開始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喻尋沒來得及換衣服,不過本來也就是吃個飯,喻尋心想随便一些也不算失禮,便簡簡單單地出門了。
學生公寓距離華岚學院不近不遠,大概不到兩公裡的樣子。
這裡地處繁華,路上人頭攢動,車也是絡繹不絕,幾乎首尾相接。
喻尋幾乎沒有什麼猶豫,便決定還是步行前往。
開意陸的冬天沒有裡明陸那麼冷,喻尋外面隻套了一件淺灰色衛衣,裡面随便穿了件白T。
這樣穿着白天裡倒還好,可能是因為現在天色漸晚,大街上起風了,多少還是讓喻尋感覺到有些涼意。
沒事,走到宴會廳裡就有暖氣了。這樣想着,喻尋加快了腳步。
忽然就聽到路邊一輛車響了一聲長笛。
起先喻尋并沒有在意,但走了沒兩步,那輛車又鳴了一聲長笛。
喻尋奇怪地扭頭過去。
是一輛黑色的車,喻尋沒有見過的。
古怪的是,喻尋轉頭看過去後,這車果然不叫了,也不走了。
那笛聲還真是對我鳴的?喻尋懵逼。
喻尋不明所以地走近兩步,眼睛睜大些,腦袋稍稍湊近。
隻可惜車窗玻璃膜衣的隐蔽性做得太好,喻尋從外面什麼都看不到。
這個時候,車窗緩緩降下——
喻尋眼睛一下子睜大,人也猛地往後一縮。
是江州!!
竟然是江州!
我沒看錯吧?
怎麼可能是江州??
江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喻尋臉上五彩缤紛。
沒讓喻尋糾結太久。
“上車。”車裡主駕上的人開口。
喻尋完全懵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江州不會專門是來找自己要個說法的吧??
問自己為什麼耍完酒瘋就跑?那喻尋要把自己那些害怕一一告訴江州嗎?如果那樣的話以後還能保持之前的關系嗎?還是說,會變成□□的關系?
不過不對啊,江州怎麼會專門過來找自己,他公司不是才出了事,應該很忙才對。
或者說是出差過來,恰好遇到?可是現在公司九死一生的時刻他出什麼差需要到開意陸啊?
沒等喻尋頭腦風暴完,那邊江州又說了一聲“上車”,聲音裡已有些不耐。
喻尋驚神清醒過來,發現因為江州車子的長時間的停頓,後面已經堵了一路,高高低低的鳴笛聲吵得人心煩意亂。
喻尋又是尴尬又是煩悶。
這情勢不上去也不行,喻尋一咬牙,打開車門上了副駕。
一坐上副駕,喻尋才驚覺自己好像想多了。
因為他驚愕地發現——
後座竟然還有一個人。
大概是由于過于震驚,所以當後座那個人和氣又清雅地跟喻尋打招呼說“你好,我是蔣雲河。”時,喻尋沒有控制好臉上的表情。
喻尋想自己大概是失态了,因為引得蔣雲河好像彎唇笑了一下,然後又說了一聲“你好。”
喻尋這才盡力調整好自己的神色,懵懵懂懂地說了一句:“你好,我是喻尋。”
雖然面上的神色可以調整,但喻尋心中的驚濤駭浪無論如何都是掩飾不了。
首先給予了喻尋巨大沖擊的事是——
蔣雲河跟自己長得太像了!
五官幾乎就是一緻,若不是自己是個紮紮實實的外來星人,喻尋甚至會懷疑這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可若說完全一樣也不是,都不需細看,喻尋都明顯看得出來蔣雲河氣質和修養高出自己不知道多少。
坐在後面的那個人表情淡然沉穩,跟剛才傻乎乎呆愣愣犯蠢的自己感覺完全不一樣。
喻尋懷疑蔣雲河是藝術行業相關從事者,無論是穿着還是氣質,都透着一股清冷出塵的味道。
而自己......
喻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樸素無比的衛衣牛仔褲和T恤,隻覺用“灰頭土臉”四個字來形容也不過分。
喻尋手指蜷緊了。
細想一番,難怪蔣雲河可以坐在後座呢。
其實剛才喻尋不大敢跟江州直面接觸,上車時喻尋本能地想拉開後車門,但一想到之前江州的司機理論,便還是坐到了副駕上。
所以,喻尋不可以拿江州當司機,但蔣雲河可以。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喻尋身體裡翻騰,來得過于激烈又持久,最後洶湧到了喻尋的咽喉處,讓喻尋嘗到了很重的酸,和很淡的苦。
那蔣雲河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