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第二次倒的時候,江州比第一次倒得少了些,量相對而言比較合适。
又提前準備了紙巾把多得礙眼的擦去。
所以看着終于勉強像樣了。
然後就着藥油順着那一圈紅痕塗抹。
江州的手托着喻尋的手心,大拇指指腹嚴格按照說明指示的,一轉一轉地打圈,動作慢而深,以圖讓傷痕處充分吸收藥液。
喻尋看了兩眼,又不知怎麼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把臉撇開。
終于挨到整個手腕都塗抹好了,喻尋趕緊跳起來,沖到卧室配套的盥洗室去,“有點粘,我去把手上多的藥洗一下。”
洗手的時候,喻尋看着鏡子裡微微泛紅的臉,心想自己應該把腦子也洗一洗。
等到終于平複了心情一切恢複正常,走出盥洗室,喻尋才發現江州還待在自己房裡沒有離開。
看到喻尋出來,江州起身,舉了舉自己手,“我也進去洗一下。”
“哦、哦,好。”喻尋說。
雖說喻尋覺得江州其實也可以回自己房間洗手,根本不用黏膩着手指坐着幹等喻尋出來再用喻尋的盥洗室,但江州才剛幫喻尋抹完藥,喻尋也實在不好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
其實已經折騰得有些晚了,喻尋有點想睡覺了。
但盥洗室裡還有江州,喻尋總不好躺到床上去。
于是便坐在床邊,專心等江州出來。
但不知江州是有潔癖還是怎麼,水流嘩嘩的洗了很久,甚至明明停下了,喻尋本有些雀躍以為終于要結束了,但沒成想沒多久水聲又重新響起。
喻尋是真的有點無語,既然這麼愛幹淨,一開始就不要說要幫忙塗藥的話啊。
等得有點沒耐心了,喻尋随手拿起自己摞在床頭的一沓實驗數據看了起來。
看完一頁,喻尋才恍然好像沒水聲了?
喻尋正要擡頭,頭還沒完全擡起來,就看到眼前一雙鞋。
喻尋一邊心道這人走路悄無聲息的還真是有點吓人,一邊擡頭就跟江州的眼神撞了個滿懷。
江州站在離喻尋不遠不近處,是一個相對而言還算有禮貌的距離。
這個時候看到喻尋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就很自然地上前了兩步。
“你在看什麼?”他問。
“呃......”喻尋有點懵,但還是說了,“是今天實驗課的數據彙總。”
隻見江州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明天要進行分析的嗎。”
“嗯。”喻尋說。
好像隻回一個字實在顯得是有些敷衍,喻尋想了想,又補充,“要分小組讨論分析,然後形成報告的。”
江州“嗯”了一聲,走近一步,“小組幾個成員。”
喻尋遲疑道,“一般是五個,不過我們組少一個。”
“少一個會有影響嗎?”
“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一個頂倆?”
江州點頭,“不錯。”
喻尋讪讪,“是啊。”
就在喻尋以為這一場尬聊終于結束,就要開口送客之際——
忽然聽到江州又開口問:“你小組有哪些人。”
喻尋:“?”你有毛病是不。
喻尋耐着氣性問,“你是要名字?”
“嗯。名字。”
“......”喻尋頓了頓,憋出幾個名字說給江州聽了。
然後哪知江州轉而又開始問授課的教授是誰有無助教助教幾人分别是誰雲雲。
喻尋都說困了。
實在是忍無可忍,喻尋一拳頭錘在柔軟的床面上,大聲道:“江州你好煩啊到底想說什麼!”
這個時候,喻尋才發現,不知何時江州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離自己很近了。
需要仰着頭才可以跟他對視。
不過立馬又不用了。
因為江州蹲了下來。
這間房裡的床挺高的,所以即使江州這樣高的身高蹲下來,但喻尋坐在床上,便還是喻尋的視線稍高于江州一些。
加上江州又收斂了眼神裡大半的攻擊性。
于是在轉瞬之間,喻尋看着江州,竟罕見的隐隐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
喻尋有點結巴了,“你、你什麼意思啊江州。”
“今晚我想留下來。”江州有點小聲地說。
他看着喻尋的眼睛,聲音更小了,“好不好,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