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柱幾人還在驚慌着,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沈長笙沒放過他,又接着揍了他幾拳。
小黑也察覺出主人的氣憤,龇着牙上去一人咬一口。
事情發生太快,誰也沒想到沈長笙會突然動手。
幾個沈家的人趕緊将人拉開,族老呵斥道:“你幹什麼,長輩說話有你什麼事,不知所謂的野小子。”
他伸着手裡的拐杖,還想借此敲打沈長笙。
沈長笙冷哼一聲,随手拿過他手裡拐杖,将其丢出去,他可不值得尊敬,也不是什麼長輩。
突然被奪了拐杖,老頭哎呦一聲,差點沒站穩。
“你你你…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出了個沈二柱那個離經叛道的,他兒子也是個壞種。”
“是,你說得對,我是個壞種,那你們把從我這個壞種這裡拿的錢還回來,不然以後天天去把他們打一頓。”
躲在人群後的沈大柱不自覺抖了抖身,劉桂芝咬了咬牙,狠狠掐了沈大柱一把,氣他是個沒本事的,一個野小子都打不過,白長那麼高的個頭。
村民知道沈長笙不是好惹的,沒想他能這麼不客氣,當着族老跟村長的面,還動手打人,不尊重族老。不少人搖搖頭,覺得他脾氣太差,不是個好的,這般下去,以後說不準要坐牢。
沈長笙不管别人怎麼看,他問村長:“分家需要什麼手印嗎,若是沒有,就讓村裡人見證一下,我們拿了銀子就走。”
村長歎了口氣,對沈大柱道:“去拿銀子吧。”他算是看出來了,沈長笙早就不是以前好說話的了。
沈大柱想去,衣角卻被劉桂芝死死拽住,弄得倆人扭成一團。
村長冷喝道:“夠了,不是你的遲早都要還回去,你要是想天天被找上門,就耗着吧。”
沈大柱慌慌張張的去拿錢,再回來時,手裡揣着二十兩銀子,他怕沈長笙,就給了沈阿奶。
劉桂芝見狀,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原本想着給一二兩銀子就行了,結果沈大柱把他壓箱底的銀子都找出來了。
這還不算,村長又說了贍養的事,既然分家,那每個月都要給沈阿奶三百文錢。
村長把事情說完,對還在愣神的沈大柱道:“聽到了嗎?”
沈大柱木楞着點點頭,再看劉桂芝,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茅草屋窗口,蕭菟搖晃着腦袋聽他們說話,聽到有關沈長笙時他的耳朵會豎起來。
雖然不能全部明白在講什麼,但大概知道,沈長笙是被人欺負了。
蕭菟握緊爪子,也想學着對方,上去踢幾腳打幾拳。
住的地方遠,沈阿奶還沒去過,可能見他們可憐,村長把自家的牛車牽來,送他們過去。
房間也是茅草屋,兩個卧房中間一個大一點的堂屋,竈房蓋在側邊,坐北朝南,陽光很好,也很結實,之前下雨時,沈長笙過來看過一次,也沒有漏雨的現象,隻有竈房那邊需要補一下,倒也不妨事。
他們東西不多,除了他跟阿奶日常用的,竈房裡的東西也全都拿來過來。
沈阿奶在卧房鋪床,房間大緻情況小孫子已經跟她說過,她沒有換了新環境的不适,相反,還挺喜歡。
沈長笙把帶來的鐵鍋裝好,拍了拍手上的灰,竈房就是普通人家用的兩鍋一台,他隻帶來了一口鍋,裡面空了一塊,琢磨着下回去鎮上,再買口鍋回來。
正想着,門外想起鄭夫郎的聲音。
小黑窩在臨時搭建的狗窩裡,擡頭懶洋洋的看了對方一樣,随後又躺下來。
見沈長笙出來,鄭夫郎歎了口氣,關切道:“都安頓好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差不多了,也沒多少東西,現在住得遠,您來一趟不容易,先坐下來吧。”
沈長笙把闆凳給對方,自己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來隻帶過來兩個闆凳,一個放阿奶屋裡了。
一路走過來,鄭夫郎确實有點累,兩邊剛好是村口到村尾,來回差不多要一炷香。
沈阿奶慢悠悠走出來,見到來人笑了笑。
鄭夫郎站起來,想把闆凳給老太太坐。
“别起了,你坐着就是,我再去拿。”沈阿奶擺擺手,又回去了。
見沈阿奶狀态不錯,鄭夫郎也放心了,對方年紀這麼多,鬧了這麼久他都擔心。
将籃子裡帶的東西拿出來:“這是剛從地窖裡挖的菜,你們剛搬過來,怕是沒什麼東西,就先吃着,要是不夠,再去我那兒拿。”
沈長笙道謝:“那謝謝鄭叔了,這邊确實需要添置了,想給您倒水都沒有。”
鄭夫郎擺擺手:“沒事,這都是些蘿蔔白菜,也不值錢。”
沈長笙還是很感謝對方的,以前沈阿奶住在那裡,還能經常過去說說話,現在怕是不便了。
“你們倆搬出來也好,你這麼勤快能幹,又有老太太幫襯,家底會慢慢攢下來,到時候再娶個女子或哥兒,日子總會越過越好。”
雖然很多人被沈長笙出手吓到了,但鄭夫郎看着他長大,知道他是個好孩子。
沈長笙笑了笑:“嗯,我也相信日子會越過越好。”
沈阿奶慢悠悠的走出來,她手裡拿着一小包油紙,直接塞進鄭夫郎手裡。
鄭夫郎打開一看,竟然是幾塊雪白的米糕,這東西可不便宜。
“哎,老太太你這是做什麼,我送點菜過來,那還能要你的東西。”他趕緊推過去。
沈阿奶也不伸手接,小老太太頭發還有點亂,看着卻很有精神:“你拿回去給小月兒吃,天天都是你送東西給我們,總不能一點不還。”
見鄭夫郎還想推遲,沈阿奶道:“好了,天快黑了,咱現在離得遠,你早些回去吧,等我哪天精神頭好,再去你那邊坐坐。”
沈長笙笑了笑,阿奶倒是跟從前一樣,不喜占人便宜。
将人送走後,沈長笙獨自坐在院子裡。
冬日的風吹在身上帶着刺骨的涼意,因為離山近,這邊尤為明顯。
遠處山林白霧茫茫,回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都偏離了前世的軌迹,他不會面對同樣的事,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松懈下來。
日落而下,橘紅色的太陽挂在天邊,是一天的結束,但對他來說,現在才是開始。
衣角被拽了拽,沈長笙低頭,就見一隻小兔子扒拉着自己。
将兔子抱在腿上,嘴角彎彎:“不是回去了嗎?”
搬來時,他把兔子放在懷裡,等到沒人才放他離開,這才沒多久,小家夥又出現了。
蕭菟把嘴裡咬着的東西放下來,看着沈長笙,咕噜噜的叫了幾聲,這是他得意的表現。
手裡赫然躺着一株人參,沈長笙微微睜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這是你找的?”
蕭菟點點頭,當然是他找的了,可費了不少功夫,要不是看到沈長笙被欺負的可憐,他才不會去那隻大蟲子的地盤。
人參不大,看着應該隻有幾年,上面還印着兩顆牙印,沈長笙卻知道這東西的珍貴。
“這個我不能要,這是你自己找的,是很珍貴的東西,應該留給自己。”
他把人參放在兔子嘴邊,又想這隻兔子這麼聰明,會不會就是因為吃了這些。
蕭菟沒有咬,他用腦袋推了推對方的手,意思是送給他的。
這個草他小時候在湖旁邊吃過,味道一般般,他不是很喜歡,但他看到一些人類在找,想必對他們來說,算是好東西吧。
沈長笙輕歎口氣,他若是收下,該拿什麼還給對方呢?
蕭菟推了推人參,示意沈長笙吃掉。
沈長笙搖搖頭,不知道沈阿奶能不能用到,如果能用到,他會收下,再用其他的方法還給對方,想了想,最後還是将人參收起來。
見對方收下,蕭菟高興的跳到他肩膀上,随後坐下來,圓圓的尾巴抖了抖,這會兒總不用擡頭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