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條和阮宵截然不同的,男人氣的鎖骨。
Julie美美吆喝着:“帥哥,準備入境。”
阮宵躲進浴缸狹小的角落,像隻呲牙的……貓咪:“再亂看眼長針眼!臉生瘡!”
顧梵淡淡道:“那麼看來我要長很多針眼了。”
一個人若能不要臉到顧梵的程度,也稱得上某種超凡脫俗了。
顧梵作勢要跨進浴缸裡,Julie尖叫抓拍,張力爆表。
阮宵如驚弓之鳥,更劇烈地撲騰着,濺了顧梵一身水,顧梵還是不躲,居然露出一種阮宵從未看到過的壞逼之笑。
阮宵毛骨悚然。
“你知道你往我身上撩的是你的洗澡水麼。”
“怎麼?不高興了?不想被我撩更多,就離我遠一點!”
顧梵發現阮宵這個腦子是真不開竅的。
必須開門見山:“你可以再多撩點,我沒說我不喜歡。”
“啊啊啊啊啊啊!!”
萬幸工作人員沒讓顧梵真進浴缸去,他們總覺得顧梵真進去了,大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發情的顧梵被衆人手忙腳亂薅出來,最終敲定一個較為中庸的、可以過審的姿勢,顧梵的活動範圍被框定在浴缸之外,他隻好半跪在浴缸旁邊,手裡托着阮宵的小腿。
阮宵小腿上有股再普通不過的商超沐浴露味,但配着他肌膚的熱意,香味很不同,再鑽入鼻腔裡,直在顧梵兩片肺葉裡流連盤旋。
顧梵看起來都要成堕仙了。
工作人員發出不可名狀的怪音,一個一個的黑腦袋都貪婪地湊在Julie相機後面看底片。
鐘文也在手機揚聲器裡“媽呀媽呀”地怪叫,他有别的工作早走人了,又實在舍不得千年難遇的色圖——額,藝術現場,竟叫一個工作人員用手機給他現場直播。
顧梵就在這衆望所歸裡,對着阮宵的小腿肚印下一吻。
驚叫四起。
阮宵在顧梵手裡顫栗着,皮膚上燒紅了一片一片,大火燎原,一路燒上去,燒得阮宵耳朵冒煙。
顧梵被一腳狠狠蹬開,不過上身隻是晃了一下,阮宵拼命把腿抽回去,顧梵仍然扒在浴缸邊,就這麼趕也趕不走地直直看着。
“好!都叫你們拍出相愛相殺的感覺來了,來,阮阮,換個地方!”
阮宵瞬間竄起身,身上淅淅瀝瀝地迸濺着水珠子,沒想過全身會被顧梵看多麼清楚,他手腳并用地跳出浴缸,有工作人員及時用浴巾裹住他,總算藏起了這麼大個福利。
阮宵甚至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給顧梵送福利。
阮宵擦了擦冷汗,哀怨地企盼着,你們好歹也拍點正常的吧我的哥……
于是那金色的龐大鳥籠,已經開打門候着,請君入甕。
阮宵臉色煞白,看着籠子裡細長的金色腳鍊,根本,沒比,浴缸好到哪去。
老師們烏泱泱圍住發呆的阮宵,給他擦幹身上的水珠,換件幹淨襯衣。
還是不給他穿褲子。
顧梵被弄去換造型了,總算給阮宵一丁點喘息的機會,但他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着,被推搡進這個巨大鳥籠裡,每根鐵絲都鍍着一層奢靡的金色光澤,絕不廉價,一看就是砸了重金造的景。
一個助理在阮宵腳旁蹲着身,溫溫柔柔地擺弄腳铐,“咔哒”,鎖扣拴緊了。
阮宵不由得顫顫兩下,腳腕被拴着,纖細的手指死死攥着冰冷的金栅欄,關節仍然泛粉,眼眸驚怖,他的身上被投下幾何排布的栅欄陰翳,像折翼之鳥。
鐘文正坐在幾百米外的車上,指着現場直播嗷嗷驚叫:“這布景可是花了不少錢弄的,給其他模特拍總覺得差點意思,給阮阮拍總算是物盡其用了!不行,我待會兒就跟你裴哥議價去,要給你加錢!必須加錢!”
阮宵聽到加錢兩字,表情終于和緩了一點。
剛剛調整好心态,四周又是一片卧槽聲起。
一個要高于攝影棚平均身高大半個頭的大高個,邁着長腿逼近,西裝革履,裡面是件極配黑色西裝的深灰襯衣,領口解開兩顆紐扣,露出一截白皙颀長的脖頸,頭發梳成背頭,眉峰完全展露出來,氣質比平時散漫遊離的樣子淩厲得多,作為一個攻氣十足的男人,他的五官精緻得有點過頭。
阮宵難得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個男人看,心裡用四個字總結眼前的情況:
霸總顧梵。
阮宵無法否認他帥得有點超過。
顧梵無視那些驚豔的目光,在鳥籠前站定,修長的手指也攥住金色栅欄。
離太近了,顧梵的手指甚至也碰着阮宵的,阮宵一下松開手,後退幾步,腳腕上的鍊子玲玲作響。
像被顧梵關着養的小雀。
顧梵低着頭,如此總結:“好像帥到你了。”
“……”
他如果能一輩子閉嘴,阮宵會給他打滿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