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舟看到了什麼呢？

玉體橫陳，衣服散落，遍地淩亂，惹地人想一探究竟。謝念先一步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給江樓月披上。江樓月身上幾乎是空無一物，被冰塊凍的發白，睫毛上還帶着冰淩。

今天是她們的婚禮。

這一幕極具沖擊力，提醒葉溪舟今天是個什麼日子。葉溪舟撫過手中折扇，火氣燒到胸口，擡起頭來，謝念還擁着江樓月，觸及她的目光，還瑟縮了一下，把江樓月往懷裡更抱了一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又趕忙松開，還虛虛地扶着，怕師父就這麼倒下去。

心虛成這樣，還在葉溪舟面前堅持，謝念也是執拗。葉溪舟稍一冷靜，發現謝念什麼也沒做。

可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江樓月不是躺在這冰棺裡，而是坐着呢？

“呵。”

這一聲冷笑驚動了謝念，她嗫嚅着，不知從哪裡解釋起。謝念問過那些人，他們說，屍體盡量冷一點比較好，她一害怕，把師父所有衣服都剝了下來，自己也不敢碰。經葉溪舟這麼一提醒，她好像才發現哪裡不對勁。葉溪舟的威壓太厲害了，謝念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連這樣簡單的東西都沒發現。

“我走之前，師父不是這個樣子的。”

謝念解釋地很無力，葉溪舟聽一耳朵就沒了。在她面前，謝念還是當初的那個孩子，她總會不自覺地害怕，或許這叫做賊心虛？也沒區别。葉溪舟開始在屋子裡走動，折扇緊合，握着的手青筋微露，看得出她用了多大的力。謝念也明白她要做什麼，她一邊護着師父，一邊摸着袖子裡的袖箭，緊盯着四周。

既然沒有人出去，那就是還在裡邊。

屏風沒有，衣櫃沒有，能看到的地方都沒有，那麼……

葉溪舟似有所感，緩緩擡頭。

是飛白。

“呵。”

葉溪舟沒有上房梁，手裡折扇飛了出去，打在飛白要出去的身影上，那是她的一處舊傷。飛白吃痛停了下來，葉溪舟從背後點了她的穴，第一次打開扇子。

扇掩半面，不明神色。

叛徒就是叛徒，不可能忠誠。

這是師父說的。

葉溪舟曾想打破葉淩的這句話，可她失敗了。任務失敗了，飛白也不跑，倒像是在等什麼。

“起來。”

葉溪舟沒動，視線越過飛白，飄在江樓月的身上，飛白也明白了，走到謝念旁邊，伸手問她要人。謝念不擡頭，手臂收地更緊點，很明顯的不願意。葉溪舟手指一下下敲在折扇上，“滴答”聲不斷。

謝念沒有做出選擇。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葉溪舟透過這句話，罕見地看到了幾年前的謝念，單純，稚嫩，孩子氣。

可那沒用。

“你不夠資格。”

謝念這才看明白伴月閣的實力，從皇帝那要來的人顯然不夠看，想來掘墓那一日，閣主沒有給她很多人。

手被強硬地拉開，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她們的身影越來越小，一次都沒有回頭。

謝念從冰冷的棺材旁站起，手腳酸麻，身上是徹骨寒意，葉溪舟早就看不見了。謝念伸出手，或許裡邊還殘存着師父的溫度呢？

謝念跨進棺材，把自己浸入那些冰水混合物裡，擺出和江樓月一模一樣的動作，閉眼長眠。

這是她們的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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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白呢？”

聽了葉溪舟的一大通，江樓月産生了一個疑問。葉溪舟既然已經知道飛白是卧底了，那她是怎麼解決的呢？又一次放過她？

“我現在可是閣主。”

葉溪舟跟她碰了個杯，茶水微微灑出點。葉溪舟的視線就黏在上邊，說這話的時候，并不去管江樓月的反應。江樓月咂摸着，咂摸出點不同的味道.

“聽起來你把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