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江樓月是最先緩過來的,她拽拽江澤的衣袖,旁邊已經有點人開始小聲議論,礙于江澤的身份不敢高聲。江樓月不能再待在這裡,她身體支撐不住,需要盡快休息。
議論她倒不在意,比起他們,江樓月算是天降,不服衆很正常。就是聽到有人議論,說她故意惹謝念想起往事,妄圖留在她身邊。
……
他們的腦回路真的很清奇,總之,江樓月不覺得這有什麼依據。這條路沒走通的話,就換一個。
也不一定非要她親自上場,換個人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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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戲做全套,為了不讓旁人看出破綻,江樓月住進了江澤的長公主府,她一看,這裝修可比她當年好多了。
“裝修這花了多少銀子?”
以前打仗窮,現在也窮。江樓月踏進門檻的第一念頭,就是一定要心疼一下這個銀子,這麼豪華,得花多少。
“挺多的,不是我負責,你想知道,我回頭給你找賬本。”
江樓月搖搖頭,她也不是非得知道這個确定的數字。江澤對這些東西看得淡,不過既然是皇帝的銀子,她也不心疼,該怎麼花怎麼花。
“在皇帝手下真不容易,不想要還非得給你。”
她也沒法拒絕就是了。
江澤在前邊引路,江樓月在後邊絮絮叨叨的。江澤享受這樣的時光,很久沒有過了,她隻希望江樓月說地在多點,能長到天的盡頭。江樓月一進屋子,就讓把門打開,熏香怪難聞的,不如沒有。
“哪個郎君調的香?太難聞了,虧你忍得住。”
江澤也是一愣,不過幾日不在,她倒是不記得自己有這個香,想了一會也沒想起來,幹脆招手讓門口的侍女先換下去,至于做出這個香的人,江澤沒苛責他,隻是把那些江樓月大概率不喜歡的放到了庫房的角落,短期内用不到。
“不記得了,人太多了,我這府裡,都快成細作聚集地了。就說前幾日,有個郎君說要回家看他老娘,進門的時候我就問過,他是孤兒,哪來的娘?”
“沒準呢,指不定他的‘娘’是哪位大人物呢?”
江樓月戲谑地笑,毫不介意這個帶點顔色的笑話,江澤臉皮也厚,就當沒聽見。說着說着,江樓月就把話題引到那個“沈願”身上:“那個沈願什麼來頭?我怎麼都沒聽過?你給我講講。”
“這人你都不記得?”
“我應該記得?”
江澤的臉色介于好與不好之間,讓江樓月琢磨不出是個什麼意思。江澤一歎息,要是讓那位姑娘知曉,隻怕心都要碎光了吧。
“和北梧的和平條約,是她簽的。”
“你當時還說……”
說什麼呢?
“有臣如此,國将不國。”
那會年輕,隻看得到臣子的過失。江樓月現在已經知道,什麼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是,她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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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臣如此,國将不國。”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沈願拿着已經蓋好兩國國印的文書,在最喜悅的時候,聽到了江樓月這樣的一句話。
國将不國。
那會江樓月已經是侯爺了。沈願在底下,和她的士兵一起仰望她,她才發現,原來江樓月站地那麼高,她好像永遠無法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