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蘿扶着人下樓:“黑就抓緊我,免得踏空掉下去。”
相歡意有所指:“我會抓緊的,會抓得很緊。”
泠蘿笑了聲沒多說什麼,扶着相歡向下走。
出了中心搭。
泠蘿這才道:“怎麼膽子這麼小啊。”
相歡臉熱:“天生的。”
泠蘿望着天色:“不早了,我們今夜不回去了,在這住一晚。”
相歡:“好。”
有人前來給兩人領路。
相歡望着酒樓有瞬間的失望。
他還以為是回馬車上呢,馬車上空間有限,他能和泠蘿一起睡。
泠蘿自然沒有錯過相歡的神情。
她笑:“想什麼呢?”
相歡:“想岔了。”
泠蘿是王,又不缺錢,做什麼去擠馬車,自然是在客棧裡舒舒服服的住一晚。
進了酒樓,一個紮着辮子的男子從二樓跳了下來。
鬼卿顔對着泠蘿笑:“王可是想我了,我可是時刻備着最好的酒等着您呢。”
泠蘿笑:“今日來是有事。”
鬼卿顔略過站在泠蘿前面的相歡,朝着泠蘿去了。
“泠蘿,你可是有一年沒來找我吃酒了。”
泠蘿似笑非笑:“吃酒不急。”
鬼卿顔歎氣:“泠蘿,你真狠心。”
泠蘿繞開鬼卿顔:“這話說得我像是負心薄情之人一般。”
鬼卿顔還想說什麼,見泠蘿去了相歡旁邊,他才正眼瞧着相歡。
鬼卿顔眨眼:“泠蘿,這人像我。”
相歡聞言看過去,冷若冰霜。
眼前人也有一顆紅痣,在眼尾,一副妖豔的長相,眼睛一動就顯得搖曳生姿,端的是風情。
這人和泠蘿太熟稔了。
熟稔到用你來稱呼泠蘿。
相歡:“是嗎?”
他望着泠蘿:“像嗎?”
泠蘿看都沒看就道:“不像。”
鬼卿顔臉上這股明豔是她喜歡的感覺,但是這人長相太精了,她不喜歡。
她喜歡相歡這種長相,像雪下的紅色山茶花。
三分媚帶着五分如山水畫的清秀以及兩分清冷。
鬼卿顔隻有這三分媚,相瑞隻有這五分的清秀。
而相歡,則是十成十的就長這樣,每一分都準确停在了她心動的點上。
相歡勾起嘴角:“這位公子看錯了,不像。”
鬼卿顔笑,笑得風情萬種。
“哎呀,還不知道這位公子是?”
泠蘿:“相歡,他叫相歡,我的人。”
鬼卿顔詫異一刻,泠蘿這些年在不少紅樓喝過酒,為着美人一笑砸千金的時候都有過,卻從來沒說過誰是她的人。
哪怕是他,憑着泠蘿的那絲放縱和寵愛,這些年在各大部落混迹,泠蘿會幫他但不會宣稱他是她的人。
明面上或是私下地都沒有。
鬼卿顔眼睛一轉就道:“相歡公子是吧,我叫鬼卿顔,今日就當認識了。”
“泠蘿,既然你帶了佳人來,想必今晚不需要我陪,人家還有約,就先走了,你們在酒樓裡的消費都算我的。”
泠蘿嗤笑:“我帶着我的人來玩,你還想搶着争這個?”
鬼卿顔:“我的錯,我的錯,剛剛的話當我沒說,你們玩得盡興。”
泠蘿:“去忙你的約吧。”
鬼卿顔笑着從酒樓出去。
相歡望着那邊放松靠在柱子上的泠蘿,這是他沒見過的泠蘿。
泠蘿靠近相歡,她盯着相歡:“我說了,我不是神。”
身為女子,還是有權力的女子,她早年跟侍衛們混迹在一起訓練時,葷的素的都聽過不少。
也曾想過尋個軟玉溫香,夜裡抱在懷中好睡。
隻不過沒尋到合眼緣的男子,其餘人抱在懷中總覺得不得勁,她是整個西懸林的王,可不願委屈自己将就。
這些年曲聽過不少,陪着吃酒的人也換了不少,沒一個提得起勁了。
前些年看得上且耐心哄過的人也就鬼卿顔和相瑞了。
可惜這兩人都缺了點什麼,不夠讓人十分滿意,她可懶得在床上哄兩人,以至于至今一人都沒碰過,再想想當年和她喝花酒的朋友,如今孩子都要五歲了。
泠蘿差點就成了孤家寡人。
若說她是神,這時間可沒有這麼欲.望滿身,挑剔又絕情的神。
相歡:“不一樣。”
泠蘿盯着相歡的眼睛:“怎麼個不一樣法?”
相歡沒回答,反而是問:“鬼卿顔算舊相好嗎?”
泠蘿笑:“不算。”
相歡又道:“那我算新歡嗎?”
泠蘿:“不算。”
相歡沒控制住眼睛一紅:“我不算新歡嗎?”
泠蘿認真道:“我沒有舊愛。”
至今為止,她就沒愛過誰。
相歡立刻道:“我相信了。”
無論是不是哄他的,他都相信了,沒有舊愛,沒有相瑞,沒有别人。
沒有!
泠蘿:“我看你怎麼像不信呢。”
相歡:“沒有,我信。”
他不知道是在說服泠蘿還是說服自己。
“我信。”
泠蘿望着相歡,最後還是舍不得這張臉上出現委屈的表情。
她低聲哄人:“晚膳還沒用呢,我讓人上些清淡的菜。”
相歡乘機拉着泠蘿的袖口:“今晚我可不可以要你的衣服一起睡。”
泠蘿:“沒出息。”
她都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幾次罵相歡沒出息了,人在這站着,卻要衣服。
相歡:“就沒出息。”
他閉眼靠在泠蘿懷裡,眼裡的神色再無半點剛剛的軟糯,冷得像塊冰。
他貪念的嗅着泠蘿身上的香味。
鬼卿顔,他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