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稱呼的事就這麼定了。母親、父親、兄長。”她指了指自己、義父和關河夢。
我有點傻眼了,我剛才都答應了什麼啊。
義父卻道,“如煙,别心急啊,他還是個孩子。”
義母卻不以為然,“我不着急,你看他都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你也不管一管。改過稱呼來,讓他與我們親近些,這樣别人才當我們是一家。”
原來義母竟是這樣想的。也是,前一世他們也是要收我做女兒,可我隻願意義父義母的叫,想等爺爺回來。原來當時是我第一個推開了她,而不是她第一個推開了我。
隻是一個稱呼而已,我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改變,我當即站起來,挨個叫了一遍,“父親、母親、兄長。”
義父竟激動得流下了眼淚。“好,好,好!”
這一頓吃得很飽,爺爺也沒出什麼幺蛾子,河安就安靜地在旁邊當背景。我看他倆都吃得差不多了,正要站起來告辭,義父竟開始高談闊論起來,果然關河夢是跟他一脈相承。
演講聽到最後,終于到了正題。“為了河心的學業,明日我親自照看叔叔,讓河心可以安心上學。”
我吓得差點崴倒。我趕緊提出其他的問題,比如聽不懂啊,比如其他孩子看我不順眼啊,之類之類理由。可最大的借口已經被義父解決了,而且我根本說不過他。喝醉酒的爺爺根本不知道他就這樣被賣了,還是跟着我和河安回房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果然義父帶了不少人過來,他飛針從我眼前一閃而過,直接紮在爺爺周身大穴上,爺爺直接動彈不得,被幾個弟子一起擡走了。
就這樣,我又和河安一起踏上了去學堂的路,這次我硬着頭皮往前走。原本十分鐘的路程,直接走出了将近半小時,到的時候識字課已經開始了。
老師瞥了我一眼,朝着空氣說了句,“堂規第十四條,遲到的學生需在門外聽課,不得入内。”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和河安,就自覺站在門外。說句實話,站在門外的感覺不錯,外面風涼涼吹過,樹葉搖曳,有些風趣。
待到下課老師離開,我和河安才找到書桌,我确實站的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休息。待老師再進來,我用手打開桌旁小櫃,要拿筆記本,忽然手上一疼,像是被什麼咬了一口,我拿出手來,隻見食指紅腫。
我趕緊舉手喊,“先生!我被什麼咬了!”那個看門男孩也舉起手指模仿我,周圍同學紛紛哄笑起來。
老師語重心長地說,“河心,你今日遲到便是犯了錯,本應反省才是,怎還如此頑劣。已經上課了,還這樣玩鬧,成何體統!”
我眼見着我的食指像充了氣一樣腫了起來,張嘴想再說話,卻忽然覺得呼吸有些費力,眼前也有點模糊。
最後看見關河柳沖到我眼前,“先生,他被毒蟲咬了手指,必須馬上解毒!大家快看看四周,找找毒蟲在哪!”
後面隻覺得有人抱着我颠來颠去的,再後來就不知道了。
醒過來的時候,關河夢就在我身邊。問過才知道,有人在我的小櫃裡放了一隻藥用的蠍子,被咬了之後反應比别人要重一些,差點丢了性命。已經查到,蠍子是藥堂寄放在案堂寄養,卻不知道是誰偷的。在學堂孩子中,沒有人敢承認,調查沒有進展,義父為此朝着學堂先生大發雷霆。據說此時,藥堂案堂堂主和義父,正在大堂吵得不可開交。
早知如此,我今日就不去那個勞什子學堂了。果然是有血光之災,誰知發生得這麼快。我試着坐起身來,卻覺得身子沉得不像是自己的。關河夢趕緊攔住我,“你現在虛的很,還需要多多休息才行。”
虛得好,正好不用去學堂了。
我忽然覺得少了什麼,忙問道,“我外公現在何處?”
關河夢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我真的急了,“你快點說,不然我就去找他了。”
關河夢在我反複的懇求和威脅下,終于還是說了。爺爺被封住穴道,本是需要每三個時辰重新封一次穴,結果義父因為我的事忘記了封穴,讓他找機會逼出了針,傷了幾個弟子就往外跑,結果被封山大陣攔住,肩膀中了一箭,好在發現得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兄長,求求你,帶我去看看我外公吧,我不放心他。”這是我第一次求人,為的是我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