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瞪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最後還是拍了大腿站起來,“女孩就女孩吧,待我把這功法稍微改改再給你。”
李蓮花果然對這揚州慢頗有心得,經他改過的功法我把内力運行一周就摸到了門道,幸好之前沒去偷方多病的那本功法。應該說是幸好沒偷成。
自那日開始學揚州慢起,蓮花樓移動地就慢了下來,不知是不是等我練功的緣故。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每隔幾日就向李蓮花要一張揚州慢功法,李蓮花也變得好說話了起來,我一問他就給我一張,我們有空還開始聊聊天。
我擦地的時候,難得李蓮花沒有趕車,在旁邊曬太陽。我突然想起來,問道,“師父,你聽過石女嗎?”
“石女?傳說□□小如箸頭大,隻可通,難交合。”李蓮花說罷,耳朵紅了,“你小小年紀,問這個做什麼?”
“因我在藥王谷中見過這樣的女孩,他父親讓爺爺給她開刀通陰,爺爺不同意。後來她父母簽了生死狀,無論生死,絕無怨言。爺爺讓女孩自己選擇,那女孩選了切,最後死了。”
其實藥王谷沒有發生這樣的事,這是我現實中在醫院見的故事。一個先天□□缺失的十八歲女孩,在父母的帶領下,要趁着上大學之前到醫院把手術做了。可這種手術大多做的是先天□□閉鎖或者□□閉鎖的病人,換句話說,那些女孩長了正常的子宮、卵巢和□□,隻是與外界不能相通,打開通道就可以讓這些女孩成為正常的女人和母親。可這個女孩不同,她根本沒有子宮,不可能懷孕生子。那手術是将一段大腸切下來,接在□□前庭上。這段腸道的神經沒法完全接上,也不會有□□正常的感覺。換句話說,這個手術,就僅僅是讓這個女孩以後的丈夫可以完成性行為的過程而已。
我整個事情看下來,女孩的父母非常堅決,簽了知情同意,全程錄像,認可所有可能出現的副作用。女孩有些茫然,但是最後還是聽了父母的意見,也簽了字。手術非常複雜,需要普外科主刀醫生與婦科主刀醫生接力完成,基本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失敗風險也非常大,即使成功了,後續也有破裂風險,因為那畢竟不是真的□□。我全程都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在幹什麼。真的是在救人嗎?當然,那女孩最後沒死,手術成功出院了。我覺得那不是成功,而是另一種痛苦的開始。
“你覺得女孩的父母為什麼要切開?為了能讨好她未來的丈夫嗎?他們明明親手養大了女孩,怎麼舍得讓她死?”我看着李蓮花,想知道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這個女孩的父母,也是認為這樣做會給女孩帶來幸福,才會冒這樣的風險的。就像你,其實你心裡有答案,隻是你沒有意識到而已。”李蓮花睜眼看着我,“你覺得呢?”
“我覺得,如果這個女孩未來的丈夫在乎這些,他是不會娶她的。如果丈夫不在乎這些,做這種事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李蓮花閉着眼,不再說話。但我知道,答案已經在我心裡了。
又過了數月,我再問李蓮花要功法,他卻說這是最後一頁了,我回去把他給的紙放在一起,果然已經是一厚摞了,我拿針線把紙縫起來,沒敢再加書皮。李蓮花看了連連搖頭,“還是得早日記熟,把它燒掉為好。”
我倒想早日記熟,可李蓮花卻接着說說銀子花光了,一臉無奈的樣子。這幾日我忙于練功,隻在蓮花樓上打掃、做飯,出去買米買菜買肉的活都落在他身上,錢也是他拿着。我都忘了還有這茬,算起來這一個月左右應該都是李蓮花外出看診才掙錢維持生計。
我連忙又開始制香,這制香的材料須靜置些日子。而且李蓮花也說,我揚州慢已經入門,以後慢慢練就是了,他這裡看夠了,需要換個地方。我想多掙點錢路上用,就多制了些。
制香之餘,我還是把揚州慢功法記熟了,也算将将練成一成功力。又向李蓮花要了男孩版的功法,說是教弟子時用,他竟也大方給我了,卻原來在我那本功法上改了幾個穴位,看着歪歪扭扭的修改痕迹,我全身難受極了。
香終于制好了,我蓋上章,拿到附近鎮上熟悉的那家香料店賣,看到制好的香換回三十兩銀子,去掉原料的十兩,竟然掙了足足二十兩,夠我們兩人兩三個月花的,還可以修繕一下蓮花樓。我擡頭看見那老闆總是擦汗,也沒多想,覺得他可能是覺得虧了。
既然賺了這麼多,自然得快點走,我小心回頭沒有人跟着才走進森林。我在森林裡故意繞了個圈,繞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剛剛下過雨的泥濘土地,竟多了一個人的腳印。我頓覺不妙。
“是誰?不如我們聊聊?”我大聲喊。
樹林裡有蟲鳴鳥叫,卻無人回應。
“我這裡有秘方可以解痋術,不知道俠士可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