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我們兩個人相互攙扶,後面就得我背着他了,挪着回到了蓮花樓。我把他放在他的塌上,他眉頭緊皺,一邊流汗一邊喊渴,我又給他喂了點水。
可這事卻不能這麼簡單處理,若是這兩個殺手沒有回去,按笛家堡家主對這香的重視程度,一定會派人嚴查此地,若是在附近沒有找到我的居所,可能又要牽扯到李蓮花。
我給李蓮花蓋上了被子,背着我那一堆制香的工具和一個小鍋,去了剛才的山洞。在山洞裡僞裝好制香和生活的痕迹。忽然想到,如果就此離開,是不是就不會給李蓮花惹麻煩。
轉念一想,蓮花還在發作着,也不差這幾日。我又回到蓮花樓,正看見李蓮花盤坐在床上,面如金紙,碧茶之毒就像一隻毒蛇,已經頭已經盤在他脖子上。原來這個殺手竟這麼厲害嗎?
我在旁邊看他運功,急的圍着他轉了好幾個圈,又累又疼,我忍不住哭了。早知如此,我就多跟義父學學金針封穴的辦法該多好。
李蓮花運功之餘,擡眼看了我一眼,“我沒事,會好的。”說完眼神竟遊離了起來。
他不會是碧茶之毒入腦,看不見了吧,我趕緊大叫,“你别說話了!”
還有一種辦法,我急中生智。我的内力雖不多,也不會用揚州慢治病,可說不準能幫到他。我趕緊坐在他身後,運起伏心真經,将五感全部轉為揚州慢的内力注入他的丹田内。
忽然感到一種冰冷的感覺沿着我的手臂進入身體裡,仿佛要把我凍住,可這股涼意卻變成無數螞蟻,噬咬我的經脈。我咬牙堅持,就一會兒,一會兒就行了。正在這時,我卻被一股力量彈開了,倒在榻上。
我身上忽冷忽熱,隐隐看見眼前來了一個人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李蓮花,你把我放在路邊,千萬别把我埋了。趕緊走,不要再回來。”
我隐隐聽見他說些什麼,可卻不太真切。“你答應了嗎?你大點聲說,我聽不見。”
“好!”我聽見他也有些氣短。
那些小蟲好似吃完了經脈,疼痛開始擴展到肌肉,“我,我本就該死,不是因為你。我還會重生的,你不用内疚。”
我的頭好像要炸了一樣,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之前總以為時間還有的是,竟沒有問出口,“你之前落水那個漁村叫什麼?下一世我會去找你。”
李蓮花好像說了什麼,可我卻聽不見,“你再大點聲,我聽不見。”
李蓮花反複說了什麼,最後我終于聽清了兩個字“木關”也不知是哪個“木關”。罷了,也足夠了,多轉轉總能找到。
醒來的時候,果然又回到了義父的玉虎山别院,我周身蝕骨的疼痛終于消退,總覺得小腹微痛,但也有種一身輕松的感覺。我還沉浸在上一世中難以自拔,就順勢在床上多躺了一會。
待我回過神來,發現爺爺又回來了,他見我起床,前前後後給我拿了許多玩具,親熱地叫我“芸兒”。出了房門,義父義母正忙碌地收拾東西,準備搬回藥王谷。
我捏着聲音跟爺爺說,“爹爹,芸兒想去藥王谷看看,可卻要搭别人的車。要不我們一起去給主人打聲招呼吧。”
爺爺一臉不屑,“能讓我們搭車是他們的榮幸,有什麼好見的。”
我拉着爺爺的手,“總歸還是見一見,若爹爹還有什麼要求,也可以向他們提嘛。”
爺爺抱住我,“芸兒的要求就是爹爹的要求。”
總算哄好了,該出去跟義父義母打聲招呼了,正巧他們坐在大堂商量事情,關河夢也在。
我拉爺爺走過去,“大伯,嬸嬸,你們費心了。那日你們還準備了歡迎宴,我們沒參加,實在是抱歉。”
義父無奈看了一眼爺爺,“沒事,我們都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